林随一有些诧异，顾怀宴工作时居然会出神，跟在他身边的这五年，这样的情况一只手的次数可以数得过来。
正胡思乱想着，顾怀宴忽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谈没谈过恋爱？”
林随一稍顿：“谈过。”
经过顾大总裁严密分析，林俊昊平时追的要么是小明星要么是小模特，逢场作戏，没几个正经想要谈恋爱的，他的追人经验自然不适合梁清妤。
感情这事实在难以捉摸，前几天带她玩完赛车，顾怀宴隐隐感到梁清妤对他应该也有点意思，至少是不抵触。
可该怎么把窗户纸给戳破，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万一梁清妤没那个意思怎么办？他冒然捅破窗户纸，她不情愿的话肯定会刻意疏远他。
顾怀宴坐在椅子上，手指转着钢笔，烦躁地把钢笔扔到桌面上，接着问林随一，“什么时候谈的？”
林随一跟汇报工作一般详细地道：“高中谈过一个，不过高考后因为异地恋分了；大学的时候谈过两个，都是因为性情不和分手；工作后谈过一个，不过她嫌我太忙没时间陪她就把我甩了。”
说到这，林随一刻意强调：“顾总，我没有抱怨的意思，我这个年纪就应该为工作奋斗，感情的事往后放一放不急！”
顾怀宴瞥了他一眼，“你感情经历倒是挺丰富的。”
“……”林随一扶了扶镜框，“顾总，您是不是想问我该怎么追求梁小姐？”
“我已经追的差不多了，”顾怀宴觉得自己的实力不需要从头学，只需要学关键的部分，“就差戳破窗户纸了。”
林随一一本正经地回：“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如果您和梁小姐对彼此都有好感的话，您可以找一个正式的场合约她出去吃饭，然后跟她告白。”
正式的场合。
她还欠他一次饭。
顾怀宴沉思几秒，觉得下周日的日子不错。
如果成功的话，国庆假期还能和她去度个假。
顾怀宴勾了勾唇，“嗯，你先出去吧。”
林随一：“是。”
作为一名完美助理，不用老板多说，林随一自行意会，主动替老板分忧。出门后，在手机上搜刮几百条暧昧期相关的公众号文章，严谨认真删选后，选出最适合顾总和梁小姐的五篇文章，转发给了顾怀宴。
于是，酒店套房的书房里，顾怀宴往椅背上一靠，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严肃的表情，认真研读林特助发来的——
【成年男女暧昧期潜台词大赏！恋爱小白必学！！！】
【男生在暧昧期，最忌讳这五件事。】
【暧昧期，对方有如此表现，说明他也爱上了你。】
【暧昧期上感情迅速升温的十个小技巧。】
【暧昧期戳破窗户纸的十大小套路！别再一拖再拖，快行动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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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车票，梁清妤只抢到一张一等座，于是她给周恒订了一张商务座，她用四分之一的价格坐了一等座。
一等座和商务座，从候车室到车厢内的环境设备，就连空气仿佛都透露着巨大的财富差距。
不过一等座的环境比二等座好一点，至少没有那么多爱哭的小孩和短视频外放的大叔大妈。上车后，梁清妤把行李放到车厢前的行李架上，按照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
一等座是一边两个座位，她坐在靠走廊的位置，里面位置上的人还没来。
跟放假前的轻松愉悦不一样，昨晚叶欣发给她一个法律援助的案件，让她今天下班前把起诉状写出来。
律协对律所每年都会有法律援助案件要求，叶欣是家事律师，分到她手上的自然是家事案件，昨晚梁清妤把案情经过看了一遍，是非常典型的——婚约财产纠纷案。
寻求法律援助的当事人叫李露，今年二十岁，于三年前和丈夫汪师楠确定恋爱关系。由于当时年龄不够，双方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汪师楠支付她18.8万元的彩礼，现由于双方感情不和，双方同意离婚，但汪师楠要求追回那18.8万元的彩礼钱。
期间，两人育有一女，今年快满三岁了。
梁清妤是从小县城出来的，她初中的同学，也有不满十八岁，甚至是不满十五岁，就嫁人结婚生子的。
这种事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梁清妤都不会相信，她初中住的是寄宿制宿舍，其中有一位来自农村的舍友，在初二上学期辍学，初三去考试的时候，梁清妤恰好遇到她，她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宝宝。
那是她的女儿。
那一瞬间，梁清妤震惊到失言，还是一起来考试的室友跟她说的，“她当初辍学就是因为在外面跟人家乱搞怀孕了，父母嫌丢人就让她嫁了过去，十五岁就有娃了，遥遥领先我们十几年。”
室友的话里毫不掩饰轻嘲和蔑视，梁清妤看着只有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的女生，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只觉得可悲。
思绪回笼，梁清妤从包里掏出电脑，打开折叠桌，开始了她的工作。
几分钟后，头顶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女士，麻烦让一下。”
梁清妤敲字的手指一顿，立刻抬头，对上顾怀宴含着笑意的黑眸，心脏猛地漏跳半拍。难以接受顾大总裁屈尊坐一等座，梁清妤犹豫着问：“里面是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