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妤捂着被攥红的手腕,准备转身上楼,身后忽然响起顾怀宴略微暗哑的声音。
“你后面......”
梁清妤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看了眼身后,纯白色的睡裙被染上一块血污,被白色衬得格外明显。
“……”
梁清妤脑子短暂的空白,所以他刚才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丢人的事???
穿什么颜色的睡衣不好,偏偏穿白色!脸都要丢光了!
这段时间作息日夜颠倒,生理期也跟着紊乱,没想到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梁清妤绝望地闭了闭眼,三秒后,任命地睁开,对上顾怀宴沉沉的黑眸,尴尬的脚趾扣地,“谢谢提醒,我先去楼上处理一下。”
迈开腿的刹那,身下又涌出一股热流。
梁清妤脚步一僵,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她低眸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怀宴的脸色,弱弱地指着他身上盖的毛毯,“那个,既然你醒了,可以把毛毯还给我吗?”
顾怀宴:“……”
反正脸皮已经丢到太平洋了,梁清妤索性破罐子破摔,俯身将他身上的毛毯抢过来,将毯子围在腰间,没管顾怀宴怎么鄙视她的,迈着小碎步走上楼。
直到进了厕所,她缓缓松了口气,可那口气没松太久,梁清妤忽然意识到——这里没有卫生棉。
她昨天刚下单了一箱卫生棉,谁能想到这次居然紊乱到提前一星期。
梁清妤把脸埋在手掌里,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是个拖延症患者,要是早买不就没这么多的事了吗。
自我唾弃地装死三分钟,梁清妤调整好情绪,思考着解决办法。过了半分钟,她意识到,如今外卖软件发达,可以在网上下单。
想到这,她缓缓地松了口气,打开外卖软件——
超市配送的时间最晚是12:30,而现在是1:23.
希望的火苗熄灭,梁清妤陷入绝望中,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丢人的太厉害,她的脑海里甚至闪过——或许可以让顾怀宴帮她去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卫生棉——这个不知死活的冲动。
“……”
算了,比起让甲方帮忙买卫生棉,她还不如按下冲水按钮把自己冲进下水道。
在马桶上坐了五分钟,梁清妤任命地用纸巾先凑合着,准备去楼下的便利店买。
下楼时,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客厅,那道黑色身影还在沙发上,她脚步一顿,看到顾怀宴似乎在打电话,还把客厅的灯开了。
梁清妤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往楼下走。
与此同时,顾怀宴挂断电话,安静的客厅内脚步声显得愈发清晰,他抬头朝她的方向看过去。
察觉到那道实质感很强的视线盯着自己,梁清妤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还不敢加快速度,只能夹着腿迈着小碎步往门口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淡哑的男声:“你要出门?”
“……”
他就不能装瞎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吗?!!
梁清妤含糊地嗯了声。
没想到那人还刨根问底,“这么晚出门做什么?”
“……”
梁清妤闭了闭眼。
她并不觉得生理期是多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和一个不熟的男人讨论这个话题,多少有点尴尬。
生理期本就烦躁的心情在他的一再追问下忍不住爆发。
梁清妤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房间里没有准备,得去超市买。”
“……”
大概没料到这个答案,他的眉骨没忍住跳了跳,看了眼跟前的梁清妤,淡声道:“那你去吧。”
梁清妤:“……”
要不要这么冷漠无情。
甲方果然是甲方,资本主义肮脏的血怎么可能是热的。
本欲出门,但转身那刻,一股热流又涌了上来,她的心脏一咯噔,下意识紧紧夹住自己的双腿。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顾怀宴看过来,剑眉微蹙,似是有几分不解。
“怎么了?”
倒霉到家说的就是她吧。
梁清妤再次绝望地闭了闭眼,垂着脑袋,有句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或者,你能帮我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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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梁清妤一定会毒哑口出狂言的自己,她居然敢让甲方爸爸大半夜帮她买卫生棉。
甲方爸爸的眼角抽了抽,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梁清妤知道他听清了,反正脸已经丢过了,她现在这样实在不适合出门,今天晚上的破罐子不知道摔成什么惨样,她顺着他的话,重复道:“你可以帮我去买吗?”
顾怀宴:“……”
大概是尴尬过了头,梁清妤免疫了,还能厚着脸皮解释原因:“我现在没法出门。”
……
直到走进电梯,顾怀宴抬手捏了捏眉骨,他居然沦落到大半夜帮忙跑腿的地步。
今晚他临时有个应酬,合作方是周爱敏老闺蜜的儿子,按辈分他得喊句伯父,上一辈格外崇尚酒桌文化,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他不好不给面子,就多喝了几杯。
酒喝多了自然不好受,他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林随一发来的文件,酒劲儿上头困意袭来,就慢慢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