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泽川摇头，说：“或者去R国？那边也有这样的雪山。”
柳飞絮表情古怪：“小川，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她出国？
薛泽川不说话，柳飞絮还想继续追问，却瞧见他露在外头，发颤的双手，她绕到薛泽川面前，笑道：“谁惹你生气了？”
笑容忽然停滞在脸上。
她看见，薛泽川嘴唇颤抖，眼眶泛红，黑眸里的惶恐藏都藏不住。
柳飞絮第一次见薛泽川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
柳飞絮凑近，蹙眉问：“到底怎么了？”
薛泽川闭眼，深呼吸一口，忽然抱起她往车上走。
柳飞絮一愣，下意识挣脱：“放开我，小川！你发什么疯？”
薛泽川将她锁在车里，宽阔的身躯堵住出处，黑眸沉沉，哑声道：“周羡被抓了。”
“他被抓了关我……”柳飞絮狐狸眼瞪大，满脸不敢置信：“你说谁？”
薛泽川：“周羡。”
柳飞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猛地低头在兜里找手机。
“嘭！”
车门被关上锁死，薛泽川越过一旁询问发生什么的方青和何勉，大步走到房间里搬行
铱驊
李箱。
他把行李箱都搬到车上时，柳飞絮还在看手机，木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越野车发动时，柳飞絮才抬头看了薛泽川一眼，说：“别开车。”
薛泽川没听，操纵着越野车行驶在满是乱石的道路上：“先买去M国的机票。”
柳飞絮重复道：“别开车。”
薛泽川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车也歪歪扭扭的不走直线，他手背青筋暴起，自顾自道：“到了M国先休息，到时候你要去哪我都陪你！R国、F国或者是其他国家都可以！我在国外很多朋友，不会有事的!”
柳飞絮拔高音量：“薛泽川，我让你别开车！”
“嘭！”
车辆猛地熄火。
薛泽川回头，双眸猩红。
柳飞絮：“你先冷静一下。”
见她还这样冷静，薛泽川吸了吸鼻子，语气哀求：“絮絮，快点走好不好，再不走你也会被带走的。”
柳飞絮闻言，视线转回手机屏幕。
热搜排行榜上，#柳飞絮洗钱#的话题霸占第一，紧接着的是：#柳飞絮背后的男人被逮捕#、“柳飞絮的画廊被查封”
手指划进热搜里满身黑西装的周羡被警察带走的照片，照片背景中，柳飞絮当初给周羡的画廊画的logo醒目刺眼。
柳飞絮淡淡道：“这个画廊是周羡开的，跟我没关系，他只有我作品的代理权。”
画廊是周羡100％控股，柳飞絮只把作品放在画廊展出，她本人和画廊没有关系。
薛泽川呼吸不稳：“他是你的经纪人，你卖画和商务合约都是他作为中间人在处理。”
柳飞絮解释道：“我这几年很少卖画，买家我都认识。”
早几年急着往上爬时，高价给各界名流画了不少画，现在占她收入大头的，是画集版权费、商务代言和联名产品的分红，她名气大，每年交的税都是一笔天价数字。
说起来，也是因为她卖画卖的少了，商务合作方面又有些偷懒，周羡才创办了画廊，签了几个圈子里冒头的新锐艺术家。
薛泽川：“万一他连通买家呢？”
新闻中，周羡被逮捕是因为近两年他借名下画廊买卖画作的名义，帮隔壁市蒲姓资本家洗钱，金额高达数十亿。
柳飞絮想说不会。
她的画作价格高达8位数，能出的起这个价的，无一不是各界名流，多是她的老粉丝，她都认识。
但她忽然想起，近几年，一位未曾谋面的顾客出价金额一次次突破她作品价值的新高度。
柳飞絮脸上红晕消失，眼神有些懵。
沉默许久，低声道：“如果我真的参与了，哪怕是不知情，我也得接受审判，如果我的画参与了……那我该接受惩罚。”
享受盛名带来馈赠的是她。
不管是不是被利用，都该承担这一切。
车内气氛压抑，安静的只能听到薛泽川呼吸声，那呼吸声越来越急促，仿佛马上要窒息。
柳飞絮转头。
薛泽川俊朗的面庞上沾满泪水，眼眸猩红，身体颤得厉害。
柳飞絮抿了抿唇，嘴角挂笑，语气故作轻松道：“你之前说的雪山徒步，明天一起去吧。”
雪山
薛泽川打开车门锁时, 手颤得厉害。
柳飞絮跳下车，与刚刚忘记被带上车的咪咪撞了个满怀，她抱着咪咪坐到火堆旁, 看到何勉和方青担忧又疑惑的眼神, 解释道：“小川心情不好, 已经没事了。”
薛泽川一个人在车里待了很久很久。
出来时, 眼睛红肿，手掌心掐破，鲜血滴到纯白的雪上。
柳飞絮叹息：“阿勉麻烦帮我一起把行李放到房间里。”
薛泽川主动抢过, 把行李箱搬进房间, 哑声道：“我就在隔壁, 有事叫我。”
柳飞絮笑着点头。
薛泽川一直没动。
柳飞絮：“回去休息吧, 我去找阿青要点药, 帮你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