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段橪离开后，苏尧指尖的烟还在燃烧，他背靠着墙，呼吸渐渐地重起来。
楚绒曾问过他好几次，手臂上跟段橪一样的伤疤哪里来，他找了很多烂借口，实际是照着划的。也是因为这条疤，夏天的时候，才有与楚绒的视线相碰，她第一次看他这个人。从手臂到脸，应该也没记住他什么样，不然不会每次他去找姜甜时，都只盯着他手臂上的疤。
91
段橪和苏尧一前一后回了包厢, 除了楚绒没人发现异常。
吃完饭，三个女孩互相挽着臂走在前面，段橪和苏尧跟在后面。
顾星问姜甜最近的恋爱情况，知道她在国外没老少谈, 她眨眨眼, 眼神瞄了好几下身后的苏尧, “你真不打算回来发展？”
“在外面待着挺好的, 家里有我哥撑着, 没我什么事儿。”姜甜说得轻松，耸了下肩。
“那苏尧呢, 真放下了啊。”顾星说的同时又去看楚绒，虽说挺乱的，倒也正常。青春里就那么多人，在那么高压的环境下，不就是暗恋来暗恋去，最后将爱意说给风听嘛。
“放下了啊，我要是还放不下，怎么对得起之前谈的那么多男朋友。”姜甜说得自己都笑了，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压低声音, “我谈的那些，有的可比他帅。”
顾星切了声, 说她渣女。
“是呀, 是呀, 我就是。谁像楚绒, 那么多年兜兜转转还是喜欢一个人啊。”姜甜转过头来，轻轻捏了捏楚绒的胳膊, “我做不到，太难了。所以，楚绒，幸福是你该得的，以后一定要给我狠狠幸福。”
楚绒对上她们两个人的目光，点头，“会的，我会幸福的。”
顾星老公来接她，走后，剩下四人。姜甜看接他们的车也来了，走去跟苏尧一起，“我们也要先走了，回家还有点事。这次回来会待得比较久，楚绒，过两天再约。”
“好。”楚绒向她挥手，跟他们说再见。
姜甜上车后，把车窗摇下来，转头就见苏尧魂不守舍地坐着。拽他衣角，问：“怎么这次看见楚绒和之前的状态不一样，你怎么了，有心事？”
苏尧缓缓摇头，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没。”
“还不甘心呢，又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放手。楚绒和段橪经历的那些事，谁还能插进去啊。苏尧，还是把喜欢封锁在十七八岁吧。”这话姜甜做到了，所以如今才能说得如此轻松。从楚绒进包房，她就发现了苏尧的变化，两人的相处状态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都知道。只是......”他偏过头，“还需要时间。”
姜甜看他，不忍心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同意你设的游戏局，把自己还玩进去了。”
苏尧没答，最起码在他这里，不后悔。
车子行进，夏夜下的树影一层层被轮胎碾过，没留下任何痕迹。风灌进来，苏尧一下子想到了高三拍毕业照那天，他借机与楚绒拍了张合照。肩与肩挨地很近，马尾发梢在他蹲下来的时候碰到脖子，很痒，很麻，他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很久，而她的目光却很远。
他不后悔主动接近她，后悔的是勇气不够，没有为与她在一起做过什么努力。他的喜欢太空，空到只是在感动自己。
＊＊
楚绒看着远去的车，收回视线，挽上身侧人的手，“要不要走一走，醒醒酒。”
“好。”段橪与她牵着，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两人个子都高，但楚绒还是只到他肩膀那 。她像个软骨肉似的走靠在他身上，段橪索性揽着她走。
“你跟苏尧说什么了？”楚绒问他。
段橪低头看靠着他的人，手探着摸了下她的额头，又划下去，用指背轻轻蹭她的脸，才回答:“没说什么，也就一些说烂了的话。”
“嗯。”楚绒没再细问，又靠紧了些。
段橪无奈地扶正她，“好好走，你喝得还没我多。”
楚绒才不管，又靠上去，嘟囔着:“你让我靠一靠，不想走了，高跟鞋累。”
段橪这才往下看，一直没注意她今天穿了高跟鞋，凑头亲了下她的额角，“对不起，我的错。”
说完，他蹲下去让她扶着他，脱去了高跟鞋，将鞋拿在手上，再背对她，“上来。”
楚绒想都没想就趴上去，双臂环住段橪的脖子，头埋在他颈间，蹭了又蹭，“你车呢，没开车来啊？”
“没有，我们打车回去？”
“等会儿吧，我想看看月亮。”
楚绒抬头看向天，今晚月亮真圆，星星也密。段橪背着她，一步步走得很稳，也很慢。
楚绒晃悠了两下腿，下巴嗑在段橪颈间，随着走动的步伐，歪着。
“哥。”她叫。
“嗯？”
“是不是快到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啊？”
“庆祝吗，那你就随便给我买个蛋糕吧。”
“就要个蛋糕啊。”
“嗯。”段橪停下来，“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八岁的时候，你用小面包给我庆生。”
楚绒有印象，她记得那天段橪很开心。这么多年，他肯定也没自己折腾过这些事儿。
段橪说:“楚绒，其实现在每年都会有人给我过生日，不管是在大学，还是公司，这项仪式感都慢慢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