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莫名想到段橪。段橪看人的眼神也不算有自信，不爱与旁人对视，但更多的是淡漠。所以，冷可以藏住那份不自信。还有段橪成绩好，外貌好，所以就算他眼神里不够有底气，也不会让人察觉，别人只当他高冷。
热聊的两人显然还有很多话没说，有老师就吹起了哨子，拿着喇叭喊集合。纪晓薇和顾枫依依不舍告别，两两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楚绒问纪晓薇：“喜欢那个顾枫吗？”
“帅吗？”纪晓薇一步三回头。
“还行吧。”楚绒掰过纪晓薇的头，“别看了，都走远了。”
“哎呀，这叫还行啊，明明那么帅。也是，你出去能见不少帅哥，这种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楚绒笑笑，不置可否。
纪晓薇看到不远处的礼仪队，感叹道：“真好看啊，都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你也应该去参加，合理化利用自身优点。”
楚绒也看去那个方向，摇头道：“算了，培训就要好长时间，我没这个功夫。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赚点钱来得实在。”
“你这人。”纪晓薇没再说，看了楚绒好几眼，终是什么都没问。
印象中楚绒的家境不算好，但也不差。她家里还送她去学跳芭蕾和钢琴，每次学校班级有演出，楚绒都是被推上去的。楚绒小时候就腿长手长，不论是在舞台还是人群中，都像只美丽的白天鹅。那时的楚绒虽然不算外向开朗，但绝不是现在的沉默寡言。她现在是只孤单的黑天鹅，笼罩在她身后的是一层层拨不开的迷雾，拒绝所有人靠近。
纪晓薇总觉得楚绒话里并没有把什么都说到底，她很善于四两拨千斤把话题绕过去。特别每次宿舍谈到家里，楚绒总会默默退出。成年人是要知分寸的，但还是没忍住向她爸妈问了楚绒家里的情况。她们之前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自住的不算远，就隔了一条街。纪晓薇爸说了一些楚绒的家庭情况，具体不清楚，模模糊糊的，知晓个大概。纪晓薇这才理解了楚绒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要说命运捉人，是有几分。纪晓薇诧异于楚绒变化的同时，也心疼她。在多数人终于从高考中脱离出来，要享受大学的精彩生活时，楚绒却陷入了另一层泥沼。她每日除了在宿舍睡觉、上课，基本很少同她们在一起。
但也有一点很奇怪，纪晓薇知道楚绒很会赚钱。但手机、笔记本都是用的苹果最新款，未免也太奢侈了些，纪晓薇想要最新款的手机，她爸还让她等等降价。但楚绒平时又很节省，用的那些化妆品都是平价的，衣服也不常买，看起来不像有虚荣心的。总之，纪晓薇觉得或许是自己阅历浅薄，即使睡在一个宿舍，她也常常看不透楚绒。
上午的运动会开幕式很快结束，一解散，楚绒就去了食堂兼职。
老板没有责怪楚绒来晚了，只让她动作麻利点。
楚绒是在前台收银点餐，正值午餐高峰期，一条龙的长队。但是明显的，楚绒面前的这条要比别家店的长，排的也多数是男生。
这就要说起楚绒的视频账号做得不错了，现在已经快将近一百万的粉丝。特别是她还带了南大地址的tag，让很多刷到的人都知道她是南大的学生。学校有个小网红，实在算不得新鲜事。但人总喜欢被新鲜感驱引，一传十，十传百，就想来看看真人是不是真的跟视频中一样漂亮。不负所望，楚绒真人比视频中更好看些。
楚绒有条不紊地一个个点餐收钱，她很少抬头看人。
等到队伍快要到尾的时候，有人跟楚绒打招呼。
“这么巧啊，你在这边兼职吗？”
对这么一句明知故问，楚绒不由得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正是刚才在操场刚认识的顾枫和他朋友。
为什么是他朋友，因为这人实在没有太令人深刻的记忆点，楚绒甚至已经记不起来这个男生叫什么。
顾枫笑得灿烂，深深的两个酒窝嵌在脸上。他说话的同时，目光是紧盯着人的，却又带了几分无辜。
楚绒回他：“对，你想吃什么？”
顾枫看了几秒，指着一个菜说：“排骨盖饭吧。”
说完，他转头问身旁的王东。
王东始终看着菜单，却没选中什么，说：“跟你一样的吧。”
“Ok！那就两份排骨盖饭，谢谢！”
楚绒把号码牌给他们，付了钱继续后面的人跟上。
等忙完，楚绒端了饭盘找地方坐，附近的都被坐满了，她只能往远处找。
“楚绒！这里！”顾枫还没吃完，他挥着手，大喊着楚绒的名字。
这一声实在是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朝顾枫的方向看，这人却半分尴尬没有，倒是旁边的王东尴尬地只能埋头干饭。
楚绒没法，实在架不住这么热情的人，只能向他们那桌走去。
楚绒屁股还没坐下，顾枫就问她：“你一米几啊？看起来好高。和纪晓薇站一起的时候，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
“一米七四。”楚绒用面纸擦了一下桌面，才开始动筷。
顾枫真是个没边界感的人，认识第一天，就问别人多高。但奇怪地，楚绒并不反感，对方实在问得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