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突如其来的脾气让许绒音一惊,她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最近搞了一个私人工作室吗?想摆脱公司,违约金交了很多钱,虽然对他现在收入是九牛一毛。开工作室这件事我是同意的,但是你不能签完工作室就摆烂吧?你看看,这几个月歌也不出,演唱会也不唱,就参加个这个破综艺,还没有什么流量,这样看着,这顶流的头衔可怎么保的住。”陈诚摇了摇脑袋,盯着许绒音的脸蛋看去,“要不你说说他?他最听你的话。”
“他听我的话。”许绒音惊慌失措,“这怎么可能啊。”
裴颂是顶流歌星,是地铁站门口醒目的广告牌,是霓虹灯下闪烁的人,是广告里常出现的人,她是谁,一个手语老师,每天还为了生活发愁。
裴颂在这时候推门进来,吊儿郎当的神情扫了眼房间。
话是对陈诚说的,眼神却是牢牢锁定许绒音:“跟她说这个干嘛?”
“再不叫你妹管管你,你都无法无天了,这几年刚积攒起来的人气就付诸东流吗?”
“要那人气有用吗?人又不爱看我唱歌。”轻飘飘的,好像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
陈诚没理他,只对许绒音道:“谢谢你了,音音。”
说完离开,陈诚好像很放心她,以为她能搞定倔强的恶狼。
“你真的三个月没有营业了?”
许绒音算算时间,从她第一次和裴颂见面,是在一个月前,那剩余的两个月呢?他在干嘛,他总归不能把这两个月推卸给她吧。
她突然又想到,二个月前是他和陈姝月爆绯闻的时候。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没有举动,又怎么会被捕风捉影的抓住。
“对啊。”裴颂似乎很不想搭理许绒音。
“你成名不容易。”
算算时间,从红火到现在一共两年时间,根基也算牢固,但并不能松懈。
裴颂确实是厉害,分手两年拔得头筹,这说明分手是对的,她不能重蹈覆辙。
“所以更需要抓紧时间站稳脚尖,这样才会有下一个二年,下下一个两年。”
“你记挺牢。”裴颂松了松嘴角,“成名两年都记得住,没少关心我。”
“裴颂!我跟你说事。”许绒音恼羞成怒,因为裴颂这幅吊儿郎当,没气半死,“你听点陈诚的话,他也是为你好。”
“你听他话?”两个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话题,“那你怎么就不能听听我的话。”
许绒音无奈闭嘴,她想到陈诚临走时说的话,裴颂是听她的话,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倔骨头,谁的话也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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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不和谐的交流以失败告终,他依旧住他的公寓,她也依旧在教职工楼居住。
没什么交流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见面。
许绒音不知道凌晨二点钟的微信步数是否还会移动,她没有点开,也不想点开。
许绒音平日里就是教教聋哑学生们学手语,以及顺带教给他们一些数学知识,许绒音从小就喜欢数学,但不喜欢理科,像是物理那些,她总学不好。
就像天体运动,她的思绪又飘远了。
直到——
顾莉叫她。
“许老师,下节没有你的课吧。”
许绒音愣了愣神,看了眼课程表:“原本有课,但是钱老师和我调课了。”
“那太好了!我正好可以和你说个事。”顾莉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关于义肢的事。”
“记得。”
“那其实是我一远房亲戚叫我来问的,她姑娘在火灾现场,火太大,救助不及时,没能——”
“没救出来?”许绒音突然想到前不久看的新闻,熊孩子玩炮仗致使隔壁楼层着火,死一伤四,那火苗往外冒的才叫一个激烈,熊孩子真该死。
“倒也不是。”顾莉为难,“救出来了,就是腿没了。”
“腿没了?”许绒音倒吸一口气。
层层烈火燃烧下烧断了腿,该有多疼。
“耳朵也听不见了。”
“耳朵也听不见了?”
许绒音现在好像一个复读机。
“就是说嘛,有点狠。你说耳聋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学手语,但是那腿......可怎么好。”
“要不也叫她带义肢?”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那姑娘现在成天寻死,说要从楼层跳下去,不过两条腿动不了,也不能跳。”
“……”
“我就跟她说我们学校有个手语老师也是残疾人,现在还坚强的活着,她就眼睛眨巴眨巴看我,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真的,她还不信,叫我一定要带你过来看看,说只要见面就喊你偶像。”
“……”许绒音嘴角一抽,“倒也不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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