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明明灭灭,只能看清江聿淮的剪影。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以及凸起的喉结,寥寥几笔,勾勒出骨相优越的侧脸。
舒月心跳骤然加快,直白地表达着喜欢,但也忍不住要埋怨,埋怨他冷落了自己一整天。
她挪挪身子,趁着车内黑暗,摸索到江聿淮微微发热的手掌,一把拉过来,贴上半裙之下冰凉的腿。
行走的暖宝宝,有了。
江聿淮明显一僵,但没有撤开手,示意程舟取两条闲置毛毯给女同事御寒。
舒月身侧的女生激动道:“哇,小江总好细心,我还以为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
“……”舒月也客气地夸赞,“谢谢小江总,确实有点冷呢。”
他不咸不淡地接话:“是么。”
而后,藏匿于毛毯下的手掌,也缓缓动了起来。
轻一点,好吗?
掌心滚烫, 指腹柔软,带着热意在舒月的腿部游走。偏他表情如常,迎上舒月震惊的眼神, 也只是轻微挑起好看的眉。
有毛毯遮挡,加之“暖宝宝”的揉搓, 她很快暖了起来。
江聿淮抽回手, 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若非紧绷的咬肌泄漏了他的紧张,舒月还以为他当真如此镇静。
女同事离得最近, 再三道谢后下了车。但程舟还在,舒月不好意思说话, 只蹬掉鞋子, 将包裹着毛毯的小腿轻轻搭至江聿淮身上, 示意暖宝宝继续工作。
江聿淮知道她怕尴尬, 故意出声:“你很冷?”
果然, 程舟热情地回头:“我这还有一条毛毯,舒小姐需要么?”
舒月几乎是吓得要缩回来,却遭江聿淮抬掌压住。感受到她的紧绷, 后者眼角眉梢俱是满意,手上也体贴地揉搓着她仍旧发凉的肌肤。
“不用。”她硬着头皮道,“在外面有点冷,现在已经很暖和了。”
源源不断的温暖自腿上传来, 因着是体温, 并不会灼热或是冰冷,恰到好处。
舒月很快放松下来, 曲腿坐着, 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小狗一般嗅嗅:“你们没喝酒呀?”
江聿淮不作声, 心跳却乱了几拍,推开撩而不自知的女人。
很快,程舟也下了车,司机掉头将两人送回公寓。舒月趁机教育他:“你知不知道,不回消息会很打击我的积极性。”
他眯了眯眼,望着牛皮糖一般贴上来的舒月,态度松动:“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会打击你的积极性。”
舒月轻笑一声,带着他的胸口也微微震动:“我还没编好,下次告诉你。”
“……你倒是诚实。”
“还有更诚实的呢。”舒月悄声问,“今天晚上要兑现吗?”
兑现两天前所说的——
晚上再亲。
*
洗完澡后,舒月残留的酒意消散殆尽,临时壮起的胆子也一并离去。
她换上江聿淮的宽大短袖,擦着湿发,忐忑地想,是否要邀请他一起睡觉。
纯洁的那种。
一来,自己鸠占鹊巢,多少有些歉疚。
二来,昨夜相拥而眠,感觉似乎不赖。
磨蹭了好半天,舒月推门而出,见江聿淮难得戴上了金边眼镜,倚靠在沙发上,专注地研究面前的……粉色合约。
舒月面色大窘:“就几行字,用得着看那么久?”
她抽去轻飘飘的纸张,以自己为替代,坐至江聿淮腿上。深邃的眸子霎时暗了暗,舒月却一无所觉,轻嗅着他的好闻味道,软声撒娇:“你戴眼镜的样子好像斯文败类。”
他从舒月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兴奋。
果不其然,她很快抬起头,忍着羞意大胆打量。纯真而炙热的目光扫个不停,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江聿淮呼吸渐重,指尖一路下滑,从精致的蝴蝶骨来至腰窝,喑哑着嗓:“要兑现吗?”
于舒月而言,他如同黑暗中的精灵,周身散发着迷人气息,看似诱惑自己前去采撷,实则自己才会是踏入深渊被拆吃入腹的那一个。
可沉静的黑眸中闪动着小簇火焰,像是迷航之人渴望已久的灯塔,舒月顾不得矜持,主动靠近,喃喃道:“轻一点,好吗?”
尾音消失在滚烫的亲吻里。
江聿淮动作很轻很缓,品尝美味般一遍又一遍地碾磨过她的唇。舒月感觉自己化为了一片羽毛,被热气吹着悬浮在空中,极度舒适,又有些不安,害怕自己落不回实处。
她下意识收紧手臂,夹在腰部的双腿也跟着用力,像要将自己嵌进去,从相贴的肌肤找到安全感。
相拥的姿势原本已经极尽亲密,经她一番乱动,江聿淮额前冒出细密的汗,面上是隐忍与愉悦,显然已经动情。
舒月比他更早感受到了灼热,危险而极具存在感,一时间甚至忘了害羞,表情复杂。
她想问,还亲吗?
江聿淮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唇齿相接,嗓音低沉:“专心点。”
那你倒是收回去呀!
舒月说不出口,只能在心底小声控诉,她欲言又止的受气包模样取悦了江聿淮,露出自冷战以来的第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