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常以俯视的角度去观察，没想到，江聿淮的睫毛是这种形状。像团小扇，眼尾处的几簇微长，仿佛是用画笔简单勾勒过一笔。
可惜，他的脸小而清隽，即便舒月有心磨蹭，也是没有多余的地方能擦。
她屏息退开，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缓缓开口：“我弄好了。”
江聿淮直起腰，途径舒月耳畔时低沉着声：“谢谢。”
等回到席间，舒月几乎两腿打颤，捂着心口说：“男狐狸精，实在是太犯规了。”
梁若遥扶住她：“你不知道，你哥刚刚眼神好可怕，吴书羽也是，我在旁边坐着感觉凉飕飕的。”
舒月实在自顾不暇。
她的心率仍在攀升，有气无力地靠着梁若遥，碎碎念道：“我死了，我心跳好快，我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
“安啦。”梁若遥以过来人的姿态告诉她，“长那么帅，还对你特别，不喜欢才不正常。”
舒月眸光闪烁，怀着希冀再次求证：“你真的觉得他对我很特别？只对我特别？”
“我确定以及肯定，他对你有好感。只不过嘛，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数据太少，我算不出来。”
梁若遥心生一计，示意舒月凑近，“我想到个法子，你不如这样……”
拥抱
晚上七点半, 球场管理员开始清场，清洁工人提着工具进来打扫卫生。
里间设有浴室，为防湿汗风干在身上, 引起热感冒，体育老师催促着球员快些冲澡。
舒月也要回教室拿套试卷, 便和江聿淮约好在重点一班的楼梯口碰面。
她抱起灯牌转身, 舒扬跑了过来，眼睛冒火：“你跟我回去。”
“哦, 对了。”舒月示意他接过情书，“一个很漂亮的学妹让我转交给你, 有印象吗？”
“追我的人那么多, 哪能有印象。”
舒扬边说边拆, 一目十行, 飞快扫过信上内容。表情从烦躁渐渐变为疑惑, 最后又陷入平静。
她凑过去：“你认识？”
“认识。”舒扬开始犹豫，“约我去咖啡店见面，说什么等到打烊。”
舒月忍着不让笑意露馅, 添油加醋道：“我看人家是个害羞又真诚的小姑娘，企恶裙泗儿洱咡捂玖一斯柒更新本文你喜不喜欢都趁早说清楚。再说了，咖啡店9点关门，她到时候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吧？”
堂哥心善, 对方与他确实又有渊源, 自然做不出袖手旁观的事。
“我现在去，速战速决, 你跟着江聿淮, 又露胳膊又露大腿的，一个人不安全。”
她乖巧点头：“好的哥哥。”
寄宿生已经回教室自习, 舒月便没有去女寝换衣服。肩上虚披了件开衫，挡去纤细双臂和某些令人脸红的曲线。
梁若遥拿完东西，和尹俊楠等在高三楼前的大树下。
见舒月来，条件发射地从男友怀里弹开，将书包递给她：“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是让舒月一会儿站在阶上等江聿淮，然后假装摔倒，试探他是否排斥肢体接触，又是否真的时刻都注意着她。
梁若遥的依据是——
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贴近。
相反，与其他异性距离缩短，就会浑身难受。
对此，舒月举双手赞同。
她光是想想给江聿淮以外的男生擦脸，一股嫌恶涌上心头。
“行了，你们俩回去吧。”
舒月挥手，“明天见。”
夜里的校园僻静安宁，偶尔响起蛐蛐悠长的叫声。她将手机调成震动，而后抽出巴掌大的单词本，靠在墙上学习。
等江聿淮过来，便见舒月神情专注地看着书。
月光从长廊斜斜落下，映照在少女立体端秀的侧脸，衬得肌肤莹白如玉，散发出朦胧美感。
她穿着仅仅没过大腿根的短裙，热烈的红撞上大片雪白，视觉冲击强烈。一条腿笔直抻着，另一条随性曲起，由下往上看去，纤长、诱惑……
江聿淮仓皇收回打量目光，紧了紧后槽牙，努力压下喉间莫名的涩感。
“你来啦。”
舒月眼睛一亮，将单词本塞进夹层，放下腿作势朝他走去。
梁若遥的交代在这一刻被忘了个干净，她潋滟的眸子里，只放得下几步之外身披夜色的清隽少年。
偏巧今天穿的是运动鞋，鞋带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散开，舒月左脚绊住右脚，直直往下坠去。
她陷入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
杂乱无章的心跳，已经分辨不出是谁在紧张。
舒月鼻尖掠过淡淡的沐浴露香，脸上有热气在蒸腾，像是她的血液翻涌，又像是从少年胸膛传来的体温。
江聿淮将人扶正，掌心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后腰，感受到不盈一握，他不由自主卸了力，像对待珍贵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
“谢……谢……”
舒月的声音模糊一片，悉数被他的衣料吞咽。
他退开些许距离，不着痕迹地收回掌心。如此站的近了，显现出两人悬殊的体型差异。
她小口小口呼着气，试图让心率恢复正常，却见江聿淮猛然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