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舒月朝清吧门口的库里南努努嘴,小小“喔”了声,“好贵哦。”
陈念咋舌:“京市处处都是有钱人。”
因着江聿淮的关系,舒月留意过许多限量款的名贵车,曾也想过,或许某天他会打开车门走到自己面前,说:“我们重新开始。”
想着想着,眼泪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陈念已经走了,她便坐上公车停靠点的长椅,从包里抽出纸巾,放任自己痛哭。
骨子里的休养让舒月控制了音量,以免正义路人上前搭话。
不知过了多久,泪渐渐止住,她起身去扔纸巾,见原本停在几米开外的豪车开至跟前。
车窗摇下,露出她日思夜想的脸。
舒月下意识掐了自己一把,微醺的小脸因吃痛皱成一团,但她还是不信,警惕地立在原地。
江聿淮别无他法,从驾驶座下车,表情冷淡:“我送你。”
她后退半步,用质疑的语气:“你知道我是谁吗?如果你能答对三个问题,我就跟你走。”
“……”
舒月自顾自地说:“第一个问题,我最喜欢什么颜色?”
他负气别开眼,答醉鬼:“天蓝色。”
“Bingo!”舒月笑得灿烂,“第二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江聿淮:“黑色。”
见他对答如流,舒月放下戒心,主动催促:“我们走吧,这里风好大。”
“还有一题。”
“嗯?”
“你没问第三个问题。”
走火
舒月一贯吃软不吃硬, 这会儿酒劲上头,恍惚间以为还在从前。她没好气地瘪瘪嘴,越过江聿淮, 自己拉开后座门躺了进去。
今天没有司机,江聿淮关好门, 进去副驾。
“你坐这里呀。”舒月拍拍身侧的空位, 眼神略微失焦,望着空气道, “我好像有点头疼。”
“……”
江聿淮额角直跳,加价叫了最近的代驾, 又不放心她独自待着, 给公寓管家送信, 让他们提前准备好醒酒药和女生用品。
他既跟着坐了过来, 舒月便不用辛苦地找寻, 连余光都被撑得满满当当。
“阿淮,我头好痛。”舒月歪倒在他胸口,无意识地撒着娇。
江聿淮没有推开, 却也不打算伸手。
眸光冷冷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挣扎。
舒月对此一无所知,用脸蹭乱了他胸前纽扣,平整光滑的衬衫, 很快出现裂纹般的褶皱。
“您好, 代驾——”
江聿淮将她红润的脸压向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而后朝代驾点点头, 升起挡板。
舒月还在小声哼唧,仿佛是半点苦也不能吃的娇气包。
他伸出两指扳起她的下巴, 试图从这双摄人心魄的漂亮眼睛里看出一丝悔恨。
然而,昏暗空间里充斥着令她熟悉的气息,舒月感到极度舒适,懒洋洋地闭上眼,带着命令的语气道:“不是那里,你要按太阳穴。”
江聿淮不想和醉鬼计较,微凉的指尖抵上她的额角,生疏却温柔地按着。
看着舒月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冷声道:“如果今天我没有来,你打算怎么办。”
听言,她倏然睁大眼睛,带着浓浓的嫌弃说道:“我又不是不会打车。”
“……”
江聿淮悟了,某些人比想象中要清醒得多,唯一的不同则是,醉后的她生猛得像是吞下了十几个胆子。
既如此,他问,“你住哪儿。”
舒月装死,闭眼赖在他怀里,又开始哼唧:“怎么回事呀,头好痛。”
他被生生气笑了,加重了手上力度,催命阎王般凉声问:“还有哪儿痛,都给你按按。”
二十分钟后,抵达了江聿淮目前居住的小区。虽坐落于繁华地带,却有大面积的绿化,楼间距也宽敞得惊人,给人一种地皮不要钱的错觉。
舒月头微微痛,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赖在后座不肯下车。
等代驾结算走人,她无所顾忌地张开双臂,像从前一样等待江聿淮过来抱抱自己。
一秒,
两秒,
十秒过去。
江聿淮深吸一口气,弯身将人抱了出来,待舒月脚尖落地,他快速松开手。
舒月隐约中感受到他的排斥,努力稳住身形,委委屈屈地跟在背后。
醒酒药和用品已经挂于门把手上,江聿淮按照说明书喂她吃下,其余的连着塑料袋一股脑塞过去:“自己用。”
“哦。”
她晃晃悠悠地走出厨房,发现客厅有扇巨大的落地窗,城市霓虹汇聚成彩色银河,在脚下缓缓流动,美若梦中场景。
江聿淮催促地唤了两声,舒月才缓缓回头,表情呆滞,俨然忘记了原本要做的事。
他耐着性子查了查醒酒药多久生效,见需等上半小时至一个小时,拉着神游的舒月进了客卫。
也许是环境触发了肌肉记忆,又也许是她恢复了清醒,开始慢吞吞地翻找出牙刷和洁面奶,有模有样地洗漱。
然而双眸始终望着镜中的江聿淮,带着丝丝疑惑,像是在串连眼前场景与他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