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起来了,还能感觉到一点风,虽然在大夏天,傍晚的风也是燥热的。
风里,他的声音藏不住的喜意,“怎么样,是不是能载动你?”
“你能骑到地方再说吧。”
“在哪啊?”
“周武路。”
“我操这么远?!”
赵西延骑自己的山地车,骑得飞起来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方夏在他身后偷偷抿起唇角微笑,“保存体力吧,有劲的。”
赵西延闭紧嘴巴,只用鼻子平衡呼吸,他一定能骑过去!
前面陶可非一手抓紧杨崎腰上的衣服,心情极好,兴奋地扬手挥舞,“wu——wu—wu——”
赵西延缀在最后,就算再努力保存体力,骑到半路还是免不得吭哧吭哧,不能张嘴大口呼吸,脸都憋红了。
方夏坐在车后坐,闲的没事,盯着他发红的后脑勺,数从他头发里流出来的汗,看着一路他能流多少滴汗下来。
原本他打一场篮球赛就出的浑身是汗,腾腾热气散出身体,现在更是汗叠汗,热气儿熏到方夏脸前,说不上多难闻,不过是男生青春期浓郁丰沛的荷尔蒙。
倒是让她感受到了男性那种极具侵略的霸道气息。
方夏怀疑他的身体现在都半熟了。
“没多远了,要不我下来走走?”方夏假好心。
赵西延一张口,喘的跟运动会跑四千米似的,双腿也沉,大腿小腿的肌肉都酸沉,“不用!我可以!”
“你要是真骑过去了,我会佩服你的。”方夏是真的有点佩服他了。
赵西延说话大喘气儿:“你要是……要是真的佩服我,就……先放过我,别盯着我后脑勺看。”
“嗯?”
赵西延扭扭肩膀,“……我不太自在。”
方夏嘁一声,“天天不都有人盯着你,跟个明星似的,还会不自在。”
“那也没人这么近地一直盯着我啊。”
行吧,方夏别开脸,意外的,正好在一家饰品店门口看见何梅和朋友一块出来。
何梅显然也看见她和赵西延了,隔着十多米远,方夏都看见她瞪凸出来的眼球,她旁边的朋友也特别惊讶。
方夏面上冷淡地扫她一眼,转向另一边,心里小小地暗爽一次。
赵西延没看见,他还在哼哧哼哧地咬牙骑车,一直到周武路的海底捞门口前停下,夹了一路的腿突然伸直戳到地上,那股酸爽直冲脑门。
方夏下车,到车前看赵西延快涨成猪肝色的大红脸,擦着汗猛喘粗气。
陶可非诧异地跑过来,惊奇地围着他转一圈,“赵西延,你怎么骑成这个样子?”
赵西延下车,在路边支好车子,上锁,“明天让你爸妈给你换辆高架车,这小破车你骑着不憋屈吗?”
“憋屈死了,一点都不爽,我早都想换了,我爸妈不给换啊,他们说还能骑。”
“再骑就该骑死了。”
“那下回我给我爸妈提的时候,你在旁边帮我说说好话。”
得到赵西延肯定的点头,陶可非立刻回到杨崎身边,继续叮嘱他别再给钱慧慧好脸色看了,钱慧慧很坏的!
杨崎和钱慧慧一个班,都是理科尖子生,平时经常互相讲题,交流学习心得,杨崎听得不耐烦,“我们每天都见面,我对她的了解不比你对她的多?我知道她是什么人,不用你提醒我。”
她再吃醋,也不能这样随意造谣一个人。
他又对她发火了,陶可非明亮的大眼立刻聚起一团雾气,泫然欲泣地瘪紧嘴,把后面钱慧慧找人打她还拍视频的话咽了回去。
不说就不说,她陶可非也可以很有志气的!
赵西延摸着呼吸一路,干得难受的喉咙过去,对他们俩的事很头疼,咽咽唾沫,“又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陶可非举起手背抹眼泪,愤愤说:“钱慧慧就是不好!”
“行,她不好,你以后见了她绕着走。”
陶可非瞪他:“你是我朋友,你也不能和她说话!”
“行,我也不和她说话。”
赵西延没有带纸的习惯,瞅一圈,方夏双手插兜,翻出干净得只有四块钱的裤兜给他看,她连书包都不背。
小萝卜头从书包里掏出一节皱皱巴巴的纸,递给陶可非。
“我不用。”陶可非手背抹泪,拿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瞪杨崎。
直到杨崎从兜里掏出一包纸,递给她。
陶可非有志气地要求:“说对不起!”
“对不起。”
陶可非立刻破涕为笑,喜盈盈地接走他的纸。
方夏懒散散缀在最后头,浅浅咂摸了一下嘴,转眼去看赵西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知道他喜欢青梅,但青梅满心满眼都是杨崎,方夏现在看着赵西延垂头塌肩,掐着喉咙咽唾沫润喉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落寞。
再好声好气哄着青梅,也没有人家心上人递包纸、不情不愿地说声对不起来的管用。
啧,真可怜。
正是饭点,来吃海底捞的人不少,他们进店之后先被服务员带到休息区,给个牌子让他们先暂时等待,问过大家的口味,端过来饮水和水果。
赵西延要了两杯白水,全喝完才觉得喉咙舒服不少,去找扑克牌。
小萝卜头第一次来这么窗明几净的地方,转着脑袋东瞅西瞅,比刘姥姥进大观园还夸张,她问陶可非:“这水果真的是免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