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都是海水,你难不成要直接坐下去正骨吗?还是我将你背到岸边后,你再扭骨也不迟。”
舒月一个鲛人,从小游走在海水里,认为在水里扭扭鱼骨是很正常的事。
听卫衡说完话后,她才恍然反映过来,一个凡人姑娘在海水里扭脚是……颇为不雅,还尤为奇怪。
这会儿,她无法再反驳。
由着卫衡将她背上岸后,将脚给扭正了。
可她的脚才刚扭正,一踩在地上,身躯都在虚晃,根本站不稳,一只手虚搭在他的肩膀上,“容我缓缓,我休息会儿,再和你回家。”
“天要黑了,我背你回去。”
卫衡直接将舒月打横抱起,抱回了屋子里。
天要黑了???
舒月匪夷所思地回头望海平面上挂着的夕阳,这太阳还没落山,离天黑还早吧?
鲛人窝在青年的怀里,看着他的俊颜,唇角微微一弯。
—
回到家后,卫衡煮了一锅菰米粥,还蒸了螃蟹。在她的日夜指导下,卫衡的厨艺增进得甚快,蒸出的螃蟹甚和鲛人心意。
见舒月将碗中的螃蟹吃完后,卫衡又迅速给她拨了一个,放入她碗中。
舒月:“你别光顾着给我拨,你自己也吃些。”
卫衡轻点头。
但多数螃蟹还是落入她口中,他自己吃得甚少。饭后,卫衡还主动将碗筷洗了,将庖厨打扫得干干净净。
夜深之后。
舒月回到屋中,状做熄灯睡觉,实则偷偷回到了海底。
跟班们一见岛主回来,一窝聚到她前面,七嘴八舌地抢占先机,引起舒月的注意力。
“主人,主人,我有事要报!”
“闪开,我先见到的,我来说!”
“我还比你们先到海边呢,都让开!”
……
鲛人它们吵得头疼,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叫了,我现在扔一颗海葵,谁先抢到,谁就先说!”
舒月随意扯下一根海葵,闭上眼睛后,随意往下方一扔。
跟们们迅速蜂蛹而上,尽显神通。
八爪鱼触手最多,它八只触手同时伸过去抢,别的跟班还没反应过来,蓝色海葵就被它给抢走了。
海蛮狮气愤不已,鼻孔都在喷气,“它手比我们多,算作弊!”
海豚附和点头。
八爪鱼:“照你的意思,阿螺连手都没有,你和它抢,不是在作弊吗?大海龟有一对手,一对脚,你不说他作弊,反而说我作弊,这对我算公平吗?”
海蛮狮语塞:“……”
舒月道:“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这件事不管谁先说,本岛主都会一视同仁,赐给你们一颗金灵芝。”
“哇!”
“谢谢岛主!”
“岛主人美心善,窝下辈子还要做你的跟班!”
鲛人一番安抚下来,跟班们的心情都安抚平和下来。
舒月睨了八爪鱼一眼,八爪鱼心领神会。
它游到她腿边,触手激动得拍打她的裙角:“主人,刚才你被那凡人蒙住眼睛,所以不知道真实情况。咱们所有鱼都看到,卫公子低下头,原本是想亲您的额头,可是他似乎……忽然又改了主意,就变成伸手掐你的脸了。”
舒月讶然,“你不会看错了吧?”
八爪鱼,“就算是我看错了,咱们加起来有十多只眼睛,总不会看错吧?”
海蛮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男人低头靠近一个女人的额头,除了亲吻还能做什么呢?总不会是要用他的嘴,试测主人的鱼温吧?”
“卫衡——他绝对心悦主人。”
“哈哈哈,他拜倒在主人的鲛裙之下了。”
几个鱼一听,露出起哄的嬉笑声。
舒月疏懒地躺在贝壳床上,一只手卷了卷自己柔顺黑亮的头发,轻笑了一声,道:“他既心悦我,那为何不向我表白心意?”
八爪鱼说:“主人,凡人生性含蓄,脸皮薄得很,不像咱们妖灵那么奔放。”
海蛮狮哼了一声:“我看这人就是闷骚,明明喜欢主人,却憋着自己的心意,也不怕身体憋出毛病来!”
“确实如此。”舒月放下手里的头发,指使八爪鱼去将她的桃花酿寻来。
“酒是良人媒,有了它,我就不信他明天不会跟我表白心意!”
众跟班顿时明白,明天岛主是想做什么,都兴奋地叫唤。
它们只恨自己没有长出一双腿,不能爬去院子的墙角爬看。
—
第二天傍晚。
他们的饭桌上多了一坛酒,舒月对卫衡说这是她娘给她酿的,今日是她娘的生辰,每年到这一天,她想母亲的时候,都会将这坛桃花酿挖出来。
卫衡一听,本要劝她莫喝酒,中途又改话,“那我陪你小酌几杯。”
舒月点头,“这酒得热热才好喝。”
卫衡道:“好。”
她翻出赤鹿温酒器用来热酒,卫衡看那鹿儿左右两面驼的竹篓,恰好可以用来置酒,而人倒酒时,只用微微提起鹿尾就可以。
这物品精致,不是手艺精湛的匠人,绝对无法作出。
他问:“这是你娘从海岛外带来的。”
舒月轻点头,“是。”
这是真话,真是她娘当年从凡人手里高价够来的,她儿时觉得有趣,愣是要拿它当玩具,她便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