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依旧闷声。
战虚明微微躬下身,试图与她平视,打算从眼眸中读出点什么。
而在袭音这里。
理由,又他妈理由。
她方才说的还不够明白,想来见他,需要什么理由。
侧头躲开浅浅靠近的鼻息,既然他非要个理由,那她现编一个也无妨:“我见皓月当空,满天星斗,想约你赏个月,赏个星。”
下意识的,战虚明抬起头,差点信了。
来苪国三年,日日雾气漫天,别说星星,就连月亮,他都没见过完整的形状。
似是见她不打算好好说话了,除了让她尽快返回云阳城,接明日的圣旨。战虚明也必须尽快赶往求如城。
以他对她的了解,需要让她独自冷静一段时间,才能跟个正常人似的交流。
还是等到了求如山,再遣飞奴细问吧。
战虚明松开袭音,把缰绳重新放回她手里:“若真无什么事,我要抓紧时间去求如城了,你也尽早回去吧,明日要接……。”
一句打发的话,让袭音呼吸愈加困难,仿若被泼了一桶冰块儿水,从头凉到了脚。寒风中,心,瑟瑟发抖。
僵硬的坐上马,无比郁结的看了战虚明一眼。
此时,被黑暗与阴影笼罩的战虚明也上了马,与她并行。
回返的路上。
谁也没有再说话。
发泄过后的袭音,真真切切体会。
人,但凡郁积到一定程度,憋闷中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胸口的石头越压越厚,压到她几乎要窒息,原来,自己也有寡言的时候。
云阳城的交叉路口。
“近些时日,好好待在云阳城,宋雍会保护好你。待我从求如城返程,定先去云阳城看你,到时候……。”
“不必了。”
战虚明:“……。”
“年老色衰,有何可看的。”
战虚明:“……。”只当她在说气话:“路上注意安全。”
袭音:“……。”瞥了眼难有情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临走前,忍不住的喊了声:“战虚明。”
打算先目送她走,自己再离开的战虚明,眼波闪了闪。
“那一夜……。”
似乎很难以启齿:“就当玩玩儿吧!”
战虚明:“?!!!!!”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袭音早已没了踪影。
谁能告诉他,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心烦意乱。
刺耳的鸟鸣声自他口中发出。
很快,一个黑衣人来到战虚明跟前。
“云阳城可是发生了大事?”
黑衣人回答:“无突发情况。”
“可有心怀叵测之人接近袭音,乱说了什么?”
黑衣人回忆:“我们一直在暗处保护音姑娘,音姑娘除了维系日常人际关系,并无特别。”
“那可知,她今日为何突然来了秀城?”
黑衣人也很疑惑:“不知。”
战虚明沉吟。
黑衣人突然想起来:“音姑娘今夜晕倒过一次。加上一次,总共两次。”
“晕了?可知因何而起?”
“应是受累。”
战虚明知道袭音忙起来的模样,难道是想从自己这里找一番安慰?
说起来,云阳城本该是他去受累,袭音代他定是受了不少罪。
翻腾的心绪在胸口搅动好一阵:“你们继续好好看着她。”
天,马上就快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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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掉马倒计时中。我们疯批袭音与杀神战虚明快要回来了!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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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音赶回云阳城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
宫城门内,以汗流满面的宋雍为首,齐刷刷跪了一片,不知为何,迟迟不起。
待她下马刚刚迈过高槛时,宋雍,守宫城的十二队侍卫之首彭衡彭将军,也大大松了口气。
一身穿茶色修满金线,腰间束着白玉腰带,从眉眼举动中,就很太监,且还官职不低的男子,正带着除了皇帝,权利他最大的鄙倪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气势竟敢比他足,实则矮小看起来根本不堪一击的女子。
不爽的情绪一升:“大胆,吾皇圣旨在此,尔敢不跪。”
圣旨?
袭音还沉浸在夜里被战虚明重创,内心情绪的波荡中,被两个字短暂刺醒。回头望见不远处浩浩荡荡跪的上百号人,又见宋雍、彭将军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当即明白圣旨所为何事。
耗费三个月的心血,当然不能任性毁于一旦。努力下沉怨气,没反驳,没撒火的顺从的走到宋雍跟前跪下。
太监一见袭音跪的地方,终于知道等了近半个时辰,懈怠圣旨的人姓甚名谁,先是眼神复杂的再次将她打量个几遍后。怒火陡然更盛,挤着嗓子问:“你就是殷衣?”
为了身份不暴露,袭音特意把自己名字颠倒了过来,随便取了袭字中的衣。也因此皇城之中的权贵,官员,除了宋雍,无人知晓她的真名。
袭音点头称是。
“无视圣旨犹如目无龙威,你可知该当何罪?”
“灭九族?”袭音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
宋雍跟一众人倒吸一口气,脸色瞬间都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