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天不绝她,在凶兽们身后不远处,传来突兀的石头滚落声。
趁着熊与狼晃神之际,正义不忘报恩的袭音抓起男子就跑。
凹凸不平迅速撤离的路线中,她通过男子某种规律的指引,两人疯跑了好一阵。
然,凶兽还没有摆脱之际,男子突然拽停了袭音,气喘吁吁的说:“回头看看吧,没事了!”
袭音回头,嘶嚎声前后响起,凶兽们分别掉入了不同的残忍陷阱中。
原来,方才男子带她绕过了那么多危险的地方。
刚要说声谢时。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方才那可是猛兽的地盘,常年与人和陷阱斗智斗勇,一个个都精着呢。”
男子打量了一番她,断言道。
怪不得,熊与狼能结伴同行呢!
袭音审视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穿着比雪还要白上三分的清瘦男子,长眉如柳,唇如樱花,眼睛带着可柔化天下的温暖,万分好奇又欣喜的凝视自己。
这模样……,好似几百年没见过生人似的。
即便是眼前的人刚刚救了自己,她的戒心也不可能那么消除,当然,除了那负心夫君。
她有分寸的松开男子手,挺起腰杆:“我是迷了路,无意来到这里。”
男子似乎是个通透人,有点不少意思的搓搓手,对她一番谨言慎行没有细究的意思,算是相信的客套问:“那姑娘如何称呼,自己一人又打算去往何处,我可以给指条路避开危险。”
这个问题问的好,直直问到袭音的心坎儿里。
掂量一番看男子也不像是恶人后,绝口不提夫君,半真半假道:“称我音姑娘就行,公子呢,可是本地人?”
“哦,我家在城中,并不住在此处。名字叫温玉,音姑娘唤我玉公子就好!”
袭音两手作揖道:“玉公子,前方可是有个村子,不知能否歇脚?”
温玉点点头,好心奉劝:“的确,我听闻前面的村子专采些名贵草药,此行正要代替家父收些回去。若音姑娘不介意,可与我同行,待收完草药,去城中歇脚合不合适?”
城中?
身为叛国罪,追兵都能找到崖下,城中恐怕早就贴了通缉令,她还是不铤而走险了。
至于这崖下。
虽说荒山野岭,天寒地冻,凶兽陷阱无数,但至少看着宁静,心中祥和。
暂时认同热心肠的男子:“感谢玉公子好意,先去村中,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吧。”滋时找个理由再解释推脱吧,眼下,保命隐行踪最要紧。
在袭音的满怀期待中,跟随温玉,穿过层层不知是针对外人,还是针对凶兽各种瞠目结舌的陷阱后,终于来到当时遥遥一望的村子。
只是原以为的普通村子,竟出乎意料的破败。
静悄悄的,好似没什么人住过的痕迹。
站在村口的袭音左看右瞅:“玉公子,村中的……?”
话未说完,忽的!
整个人无比精准的掉进一个十尺深的坑里。
紧接着,仓促混乱的脚步,一群衣衫褴褛,如乞丐般的村民,携带各种刀叉,个个凶神恶煞,将玉公子还有深坑围住。
温玉一见这敌意般的架势,忙试图交涉:“有话好好说。”下一瞬,他就被村民钳制住了。
袭音不明所以,高喊问:“玉公子,这什么情况?”她看温玉对周围的一切都很熟悉,以为经常走南闯北见识多,或哪怕对村中的事稍熟悉些。
温玉高喊回道:“应该是把咱们当意图不轨的外人了。”
现实是他俩把事情想简单了。
其中一村民,似是领头的,指着坑中的袭音高呼:“烧死她,就是她不给咱们钱,不给咱们留活路!”
另外的村民看都没细看袭音,纷纷盲目附和:“烧死,赶紧烧死!”
袭音万万没想到,自己接连两次死里逃生,如今又要再来一次,而且理由无比可笑,还相当草率。
她刚从崖上掉下不过一夜,怎么转眼就成欠债不还的无赖了呢?
看周围地境,也不像是孤月国或龙渊国的地界。
只怕其中有误会。
奈何,在一片嘈杂中,她试图交涉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野蛮的振奋中。
压根儿不听解释。
而相对于第一次出远门,从未见过如此不讲理的架势,他温文尔雅的声音,喊出来比袭音还弱上三分。
不过好在,村民们仅莫名的对袭音苦大仇深,至于温玉总跟念经似的叨叨,被暴力的用抹布堵住了嘴,绑到树上,容后审问。
一通折腾,在袭音被带头的村民绑到木柱上时,难得说出一句能听见自己声音的话,这种情形,硬的不行,只能上软的。
“大哥,我们二人来自城中,是特来村中收药草的,并非什么欠债的大恶之人,能否高抬贵手,允许解释误会?”
然则,带头的村民压根儿不吃袭音这一套,牙痒痒的把绳结系的更紧,仿佛就是奔着非要弄死她的目的,哪怕她已经解释了此行的是两人:“就你穿的这身皮,来一个,弄死一个,若成群结队,我们全村人,同归于尽。”
皮?士兵的衣服。
果然,老百姓只识得士兵服饰外貌大概,并不知其中天差地别。
难道他们与军队有什么瓜葛?
如此,这到底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