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喜欢的品牌吗?”听说女孩子对大牌的化妆品、包包、裙子、大衣都各有喜好。
“没有。”傅行歌回答得很冷淡,并且她对这种你问我答产生了一种突然而来的厌倦,“请不要再问我问题了。”
“好。”顾延之从善如流,决定做一个百依百顺的好男友。傅行歌转头看向了窗外,从顾延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三分之一的脸,但他仍然觉得满心欢喜,因为他离她如此之近。
“在想什么呢?你不喜欢我问你问题,你可以问我问题啊!”顾延之总觉得沉默的傅行歌更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他力图拉近这种距离感。
“烯烃和聚乙烯的特性和变化。我不想问你这样的问题。”傅行歌冷淡地拒绝了顾延之聊天的愿望。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好吗?”
“请让我安静。”
“好吧。”
傅行歌真的一路上都非常安静,包括到了餐厅里,她除了很礼貌地看着侍者说话之外,几乎不再和顾延之说半句话。
午饭她吃得不多,吃完之后便安静地在那等顾延之用餐结束。侍者过来问是否需要上咖啡的时候,傅行歌率先便拒绝了:“不用了,我需要赶飞机,谢谢。”
当时才十二点。离登机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顾延之把傅行歌送到了机场,傅行歌检了票之后就进了安检――她终于可以不用与顾延之在一起了。
顾延之的视线一直跟着傅行歌,直到她消失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回到了车里,顾延之本来要走的,可是他觉得车里有属于傅行歌的味道。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想着有漫长的两个月,要见不到她,一股惆怅忽然袭击而来。
顾延之给傅行歌打了电话。
但是傅行歌没有接,顾延之打了好几次,手机明明是通的,但是她就是没有接。
傅行歌的背包里,手机安安静静地闪着光芒,就好像傅行歌安安静静地在看一本书一样,她是这城市中生活着的巨大人群中的一个部分,但是她又是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的。
但傅行歌第一次在看书的时候忽然发了呆:梁云止是回上海了吗?还是去了哪里?他为何连道别也不讲一声?
9
傅行歌的暑假是在法国度过的,这半年母亲都在法国工作,几个月前母亲和卢先生分了手,现在有一位法国男友,对方非常年轻,是一位小提琴演奏家。小提琴家在巴黎的郊外有一处庄园,他住在母亲租的巴黎公寓里,非常贴心大方地邀请傅行歌去他的庄园度假。
傅行歌也不想每天成为母亲和她的小男友的电灯泡,所以答应前往。
她非常适应宁静的庄园生活,每天看书散步,写论文。偶尔她去葡萄园工作,葡萄酒的酿造过程很有意思。她看起来温柔娴静,极有教养,庄园里面的人都称她为遥远东方来的美丽公主。
傅行歌想起梁云止的时候并不多。大概就是吃着精致却无味的法餐的时候,或者是坐在花园摇椅上看书和赏云的时候。
如果说吃饭的时候想起梁云止,是因为她吃了太多梁云止给她做的“工作餐”的话,那么在花园里看书,看着看着忽然会发呆,然后看见天边的云想起梁云止的原因——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原因。
梁云止。
梁云止。
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呢,凉风有信,但是云朵却止住了脚步。
傅行歌的名字源于一首唐诗。
生长西都逢化日,行歌不记流年。花间相过酒家眠。
大约是因为母亲希望她的人生可以自由,随意唱着歌行走,恣意随性与众不同。
梁云止呢?他的名字,是因为什么?
傅行歌想,下次见面时,应该和他聊一聊,免得此时苦思不得其解。
“嗨,你是谁?”“嗒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骏马,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花园里。骏马上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她先用英语问了一句,随后居然又换成了汉语。
“你好,我是傅行歌,我是这个花园主人的朋友。”确切地说是花园主人女友的女儿,母亲现在和小提琴家感情正浓,小提琴家爱屋及乌,亲自送她来到这里,并且郑重其事地嘱咐佣人和员工要把她当成贵宾。
“哦,是雷蒙盖顿的朋友。我叫安吉拉,是雷蒙的邻居,我就住在湖边的别墅,你要去我们家玩吗?你也拉小提琴吗?”少女看起来活泼开朗,她的中文说得不是太好,打了招呼之后又切换成了英文,因为傅行歌是用英文回答她的。显然,她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一个同龄人:“我本来是和朋友一起来这里度假的,但是她有事要先回纽约了。我们可以一起玩吗?毕竟夏天很漫长。”
“谢谢你的邀请,可惜我的假期要结束了。”傅行歌用礼貌掩饰了自己的冷淡,安吉拉虽然表示了遗憾,但是并不纠缠。
那天之后,傅行歌又住了两周才离开。在那两周里,她终于把自己的论文整理完成了。
她离开法国的时候,离开学还有两周,妈妈问她要不要去别的国家再转一圈,她想了想,买了去美国的机票。
妈妈随意问了一句:“想去美国哪里?”
傅行歌当时也回答得很随意:“想先去看看我想申请的那几所大学。”
“哦,你有兴趣了吗?想申请哪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