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亚玲直来直去：“李总，不用那么客气。是有什么事吗？咱们电话里说不就行了，方便又省事。”
“不，许姐，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饭。当初你给过我很多帮助，离职的时候又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告别一下。这样吧，今天中午，我请你在百香楼吃饭。有时间吗？”
许亚玲思索了两秒：“行吧。”
“好的，那我等会发订位子的消息给你。咱们中午见。”
许亚玲靠在大班椅上沉思。
李虹约着吃饭，绝对是有事相求。以她对李虹的了解，她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变脸快。对她有利的人，她可以各种讨好，对她没什么帮助的人，她可以翻脸不认人。
许亚玲想马上就要到12月了，杜申洋在李虹那边的业务，因为上下游的原因，一直还没转到益诚，但是，从元旦开始，他的业务铁定转到益诚。现在已经到了开始准备下一年度业务资料的时候，杜申洋应该是和李虹那边摊牌了，业务不再放那边，他一年的业务量不小，如果转走，肯定会影响那边下一年度的业绩。
这是李虹找她的原因吧。可是，李虹会为了这事来求她？她决定不了啊。
或者，是因为她这边上线的线上业务抢了她那边的风头？学习交流？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即使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各为其主，无愧于心就好。
中午，许亚玲根据李虹发给她的订餐信息来到饭店，李虹早已在包房等候。偌大的包房里，只有李虹一人。
“李总，就咱们两个，订个这么大的包房，浪费吧？大厅里随便找个位子就行。”
“这里安静，说话方便，再说，请许姐，必须要好一点的地方嘛。”李虹脸上堆满了笑，许亚玲总觉得她笑得很不自然。
一番客套之后，李虹开始进入正题。
“许姐，听说你现在益诚那边做得很好。”
“没有没有。刚刚起步，还差得远。”
“许姐，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哦？什么事？”
“杜申洋的业务听说准备转到你那边去，杜申洋的业务在我们这边已经好些年，许姐，你在公司的时候就知道公司目前正在做上市筹划，对赌业务。杜申洋一年的业务有几千万，公司急需业绩支撑，能不能暂时别让他转过去？”果然，李虹是为此事而来。
“李总，这事，我没有发言权。杜总的业务放在哪个公司，是由他说了算的啊。”
“当然当然，我知道，但也和你有关系嘛。你不是那边公司的负责人吗？”
“我只是个打工的。”许亚玲觉得这事还真不是她能掌控的。
“许姐，我的意思是这个业务如果不转到你那边公司，所产生的收益，我们这边都可以给你们那边，只要业务不转移。”李虹亮明了真正来意。
“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杜总是我这边老板的朋友......”不等许亚玲的话说完，李虹抢过话道：“我知道。其实，今天，是夏总要我约的你。”
“哦？”这可是许亚玲没想到的。
“夏总的意思是，你们那边反正是新公司，报表上销售业绩多一点少一点不影响什么，只要不影响真正的收益。他希望杜申洋的业务还是放在这边公司，至于业务上的收益他一分都可以不要，他只想保持公司的业务量不受影响。”李虹终于说出来最终目的：“许姐你肯定能懂我的意思，希望你能出面和你那边公司的老板以及杜申洋说说，看能不能这样操作。业务依然在我们这边，但业务收益，全部归你们那边公司。反正不让你们那边在收益上吃亏，只是销售数据没那么漂亮而已，这样对大家都好。就明年一年。过了明年，业务随时可以转到你们那边去。”
许亚玲在心里冷笑，说得轻巧，想得太美。
理论上，夏正安的操作可行，但是，益诚这边对业绩真的不在乎吗？
许亚玲和张益第一次见面，人家就说了他的雄心壮志，益诚不断完善产业链，在财务税收等方面合规管理，就是为做大做强做准备。夏正安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并且还派李虹前来。是怕自己丢脸？
李虹看许亚玲沉默不语，以为她在思索这个事如何运作，她特意靠近许亚玲，压低声音对许亚玲说：“许姐放心，这事不会让你白忙乎，夏总说对你个人，肯定会有额外的丰厚报酬。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只需要你帮着牵牵线。”
这可是赤裸裸的金钱诱惑啊。可是，她许亚玲在职场多年的特点就是“一活三稳”，心眼活，嘴稳、手稳、心稳。
据许亚玲所知，夏正安那边的业务量一直在萎缩，年底还在到处想办法冲量，这个节骨眼上，应该是真急了。
可是，商场如战场。今天的心慈手软，也许就是明天的滑铁卢。
她本可以假意客套一番，比如说回去和老板及杜申洋说说，过几天回信。可是，她没有，她很直接地对李虹说道：“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了。益诚这边，也需要漂亮的业务数据，毕竟，他们也在做相关筹划。”
她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在不值当的人和事上。
李虹没想到许亚玲拒绝得这么直截了当，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许亚玲借故上洗手间，顺便到服务台将单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