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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_Catchen【完结】(78)

  想起这个,如升起身走出去,想探一探另一间房里的动静。

  ……

  如升没成想甄宁也站在那门口,应该是从刚才他出去就一直守在门外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生怕动静传进屋里,影响他们的谈话。

  没过片刻,风巽从房里走出来,看见如升和甄宁像俩门卫一样立正站着,忽然笑了一声。

  他看向甄宁,“你出来就行了,怎么还把她带出来了?!”

  “不怪甄宁,我刚出来,不冷。”

  风巽拉过如升的手,说:“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一高一矮手牵手向睡房走去,甄宁深呼一口气,寒雾凝结,渐渐从眼前退散了。

  慕容江这房子条件有点清苦,连张chuáng都没有,只有土垒的火炕,如升倒没觉得什么,她反而怕风巽不适应,对比青楼和这里,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进屋后风巽径直走向土炕那边,查看了炭盆里的火又摸了摸被子里的温度,对如升说:“上来坐,里边暖和。”

  “你要跟我说什么?”

  “不说什么,就来安排你睡觉。”

  “慕容江招了吗?”

  风巽拿过被子盖在如升身上,掖紧,说:“今晚你自己睡,我和他们还有事商量,你想知道的明日我再与你说。”

  风巽说完就出去了,如升缩在被窝里,眨巴了几下眼睛也猜不出他到底跟慕容江谈了什么。

  ……

  大堂,甄宁正在给烤好的土豆扒皮,另一边,甄宁手里拿着棉布,上面沾满了huáng色的药水,紧接着棉布敷在风巽的左肩处,他紧咬着牙,不肯出声。

  “还好没伤到骨头,等明日先生和小姐走了我一定让慕容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棉布缠了一圈系好,风巽把衣服穿上,说:“算了,反正他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不必计较。”

  之前风巽和慕容江谈话的时候他突然用筷子扎进风巽的肩膀,也多亏风巽反应快,换做别人胳膊怕是废了。

  弘远将扒好的土豆递到风巽手里,说:“幸亏楼主衣服是黑色的,要不然让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她要是知道了就是你俩说的,年底别想分钱。”

  甄宁和弘远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风巽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给手下兄弟发银子,次次都是大手笔。

  “明早你俩跟我一起走。”

  “慕容江不用看着了?”

  “不用。”

  风巽“唿唿”chuī了两下土豆上的热气,说:“他和周晚的命攥在咱们手上,不敢轻易妄动。”

  甄宁问:“那状告如将军反叛那封信呢?”

  “段鹤写的,他和如世初相识数十载,自然模仿得来他的笔迹。”

  弘远听了有些愤恨地说道:“这姓段的也太狠了,自己的师弟都能下得去手,满门鸩杀啊,真不是人。”

  “等明日上午到了西京你俩去给我办件事。”

  甄宁和弘远听了立马正襟危坐,“楼主请讲。”

  风巽把最后一口土豆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说:“保护禁军统领温cháo的安全。”

  “?!”

  ☆、第五十六章

  朝堂惊变在一夜之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原本风巽昨夜已经jiāo代了甄宁和弘远,只是他没想到段鹤下手这样快。

  马车在天刚放凉的时候驶进西京城门,弘远看见城门外有几个官兵在拿水冲洗石板路,这大冬天的,泼水还不就结冰了吗?!

  待马车走近弘远才看见地上的隐隐血迹,他转头忙跟风巽报备,风巽使了个眼色,弘远随即抽了棕马一鞭子,棕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军爷,这大冬天滴水成冰,你看我的马车都打滑了。”

  为首一位官兵抬头白了一眼,嚷道:“你瞎啊,不会绕路吗?!”

  弘远嘻嘻笑了两声,凑到跟前,“军爷,别生气啊,你看我这张破嘴。”

  几个官兵没再说什么,继续拿刷子冲洗地面,眼看着血迹就淡了,弘远把刚才那位官兵拉到一旁,塞过去一袋银子,小声道:“军爷这怎么回事儿啊?出了命案吗?”

  那一袋银子足够份量,所以弘远马上就得到了回应。

  “禁军统领温cháo寅时在此地被人杀了。”

  一袋银子换来一句话,官兵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回去,弘远也快步回到了马车上。

  “发生何事?”,风巽问。

  “禁军统领温cháo寅时在此地被人杀了。”

  弘远不知如升与温cháo相识,所以原话照搬学了一遍。

  有那么一会儿如升整个人是傻掉的,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昔日父亲的旧部,自己的救命恩人,南晋英勇善战的禁军统领怎么会被人杀了?

  她不信!

  风巽轻轻地捏了下如升的小手指,说:“先别慌,等回莳花阁我打探一番,那里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

  谁都没曾想到消息会蔓延得如此之快,像是有人在可以散播,而这一点的另外证明是甄宁很容易就在莳花阁打探到了温cháo被杀的消息。

  之后甄宁又去温cháo府上,得到了一样的回答。

  如升在那之后就不见了,她还骑走了一位路人的马。

  两个时辰以后风巽在cháo白河边找到了如升,她骑走的马被拴在入冬gān枯的磨盘树上,人却站在河岸中央。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飘dàng,周围尽是茫茫白雪,遮盖着苍凉大地,就像如家血案一般,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眼看一股狂风chuī过,迷雾即将被chuī散,又不知从何处升起另一团,如此往复。

  “你也不怕掉河里。”

  风巽走到如升身后,他们脚下是望不尽的寒冰。

  见如升不说话,风巽绕半圈来到她身前,这才看见如升满面泪痕,随着肩膀耸动,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就像这隆冬一般寒凉刺骨。

  “我不会让他白死。”

  如升被风巽揽进怀里,终于放声哭出来,今时今日,她放下了所有坚忍和防备,为所有她身旁死去的那些人,也为自己。

  当人生已无来路可寻,沿途又都是飞沙走石,而这一切都压在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姑娘身上,她要比常人拥有更大的隐忍力才能承受这一切才不被压垮。

  “风巽,如果没有温将军我活不到现在,可他还没等到我的报答就死了,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他啊!”

  如升喊得撕心裂肺,眼泪湿了风巽的衣襟还是止不住。

  关于杀人真凶风巽心里已有数,温cháo挡了某人晋升的路自然就惹来了杀身之祸,这世道本就如此,伤心愤怒都改变不了世人作恶的行径。

  “我们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如升,跟我回去吧。”

  哭声戛然而止,如升仰头,看着风巽坚毅的下巴,上面有些许胡茬,那一刻她忽然感慨,为何世上会有这样好的男人?他冷峻少语,却赋她柔qíng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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