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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未亡人_猛哥哥【完结】(89)

  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们这些做哥哥的也会为她去摘。

  这八年,他一个男儿都知活下来不易,她又是怎么过得?

  “哥哥,这是卿卿自己的命,我坚持过来了,以后有哥哥护着我,有时安在,没人会欺负我。”

  孟峦突然推翻案几上的地势模型,散沙扬了漫天。

  “这些年,薛时安一直知道你的下落,是不是?”

  “他…也是后来才找到我的,没有释奴令,谁都不能救我出去。他只是个商人,就算是富甲天下,面对那些当官的不也得赔着笑?他已经尽他所能,让我少受一些罪了。”

  “哼,你倒会替他着想,他这些年锦衣玉食,可想过你?”

  “想过的,他想过我的!”卿卿只是怕孟峦责难时安,一时间脱口而出,说完以后自己才发现其实自己心里早已经承认他的那些好。

  他已经尽他所有去保护她了。

  “他有那么多钱,我们不还得用他的钱么?”

  孟峦瞪她一眼,“女大不中留。”

  卿卿才想起来自己来是为了谢云棠的事。

  “今天郡主来了。”

  “我知道。”

  卿卿走到桌前,一边帮孟峦堆散沙模型,一边说,“下个月初她就要出嫁了,她可能…是想见你的。”

  “你也知道她要嫁人了。她婚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来消香坊,以后能耐得住不来么?”

  “哎,我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卿卿想起呼延徹,推己及人,她体会得到谢云棠如今的心qíng。

  “卿卿,谢家已为我们孟家做了许多,我怎能为一己私yù害了他们?”

  对男人来说,qíng爱不过是点缀。家国抱负、理想义理,追求这些已经需要一生的jīng力。

  卿卿明白孟峦的意思,可她不愿意明白。她明白了孟峦,就明白了呼延徹。

  他曾说想要回他的家乡,可后来他为了百姓族人们,毅然放弃了他的家乡。

  家乡都可抛弃,何况她这个萍水相逢,自带孽障的女子?

  她其实已经脏透了,从里到外,她永远没有资格做他的盂楠花。

  ☆、霍骋心动

  谢云棠出嫁,太子妃倒比她更忙碌。

  一则是太子妃希望她早早出嫁,别再让太子挂念;二则是霍遇讨伐匈奴立下大功,她得帮着太子笼络他。

  好不容易得闲进宫去拜见皇后,她大吐苦水:“七弟家中也是够乱的,一个王爷家里,连个能掌事的人都没有。”

  段皇后眯眼笑道,“你身为嫂嫂,也是尽职尽责。不过本宫听说,老七收了穆琼那丫头。本宫也觉着穆琼倒是个可心的人儿,既然老七也喜欢,你就多提点提点她,往后也好封个侧妃。”

  穆琼曾是成王的未婚妻,若成了霍遇侧妃,兄弟二人又得添一笔新仇。

  “虽说你是一片好心,但还得注意着分寸。云棠那丫头心眼不少,你做得到了人家反而嫌你gān涉人家家事,往后他们府里有事,就jiāo给穆琼去打点吧。”

  太子妃意会段皇后的意思,“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儿媳自愧不如。”

  男人的后院里从来不乏争斗,这正是煞谢云棠风头的时候。

  大婚在即,新郎官却完全没有成婚的紧张或是喜悦。皇帝命他教霍珏骑she,他看不惯宫里骑she师父那一套,直接带霍珏去了猎场。

  霍珏之前在宫里学基本功,还算扎实。毕竟他父母都非等闲人,天赋在那儿放着,骑马she箭是他天生就会的东西。

  到了林中,霍遇把霍珏扔给哈尔日,自己bī着霍骋给他做人ròu靶子。

  霍骋双手分别握两根树枝,霍遇的箭皆jīng准地穿过树枝,将树枝劈裂开来。

  “王爷箭法出神入化,属下佩服。”

  霍骋不似哈尔日嘴皮子油,本就脸黑,还闷声不爱说话,听他嘴里说出奉承的话实在难得。

  霍遇拿着帕子擦拭箭头,边走边说,“你再多上几次战场也练得出来。不想死,就得拼命对准敌人。”

  霍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的,箭法虽jīng准,但仍是比不得霍遇。

  “属下…有一事不解。”

  “何事?”

  “属下不敢说。”

  “那小东西在,怕他给老皇帝告状,本王不敢对你怎么样,你但说无妨。”

  “王爷明明可以百发百中,为何那日在北邙山的猎台上…làng费了那么多支箭?”

  霍骋尽量委婉,避开不该提的人。

  霍遇双眼微眯起,回想那天。

  那天北风出奇大。

  “有风,she不准。”

  霍骋更不解,那天明明是顺风。

  霍遇哂笑道,“你这毛头小子不要每天都闷在军营里,该见识见识姑娘,学学什么叫怜香惜玉,仗打得好有什么用?别学汲冉,一把年纪还是光棍一个。今晚沈璃回来,本王在消香坊接风,你也去开开眼界。”

  那消香坊的姑娘,各个都是百里挑一,只是想一想,都叫人心痒痒。

  孟峦一封书信寄到洛川,薛时安二话不说就乘船而来。

  信里提了卿卿婚事,让薛时安的兄长秦择安介绍些太学中的才俊。正巧赶上一波重要生意,薛时安便撇下锦绣阁的学子到了京中。

  孟峦不愿找世家大族,怕卿卿去了受委屈,他尚无法亲自在仕途上露面,孟家若真想再度光大门楣,需有个人去做明面上的事,这个人得需好拿捏,有不得事庸俗之辈。

  秦择安兄弟手中有大把这样的人才。

  薛时安在永安府东渡头下船,渡头一道身影与众不同,即便她穿的是普通男装也极好辨认的。

  他生怕她多等,步子也比平时迈得大些。

  船一靠岸,卿卿也看见了他。在洛川时他们是不欢而散,卿卿思忖,其实是自己更固执无礼了些,但薛时安有错在先,怎么也得他先道歉。

  天突然下起小雨,时安手中正有一把伞,他不敢再耽搁,阔步跑向卿卿,给她遮着雨。

  她嗔笑看了言他在伞外的肩头,“你跑这么快,难为之前坐轮椅,装瘸子。”

  “你身子骨弱,一淋雨就发烧,一发烧就说胡话。”

  “都是小时候说得胡话,你还记得?”

  那年卿卿六岁,母亲刚去没多久,她生了场大病,烧得不省人事,神智错乱,指着时安说是邪灵,家中人生怕她是疯了,又请大师来驱邪,又请了整个瑞安城的大夫挨个诊断开药。后来霍煊两天两夜不合眼地抱着她,烧才退掉。

  那时家中人都惊奇,她小小年纪又怎么会说邪灵孽障那些话。原来是时安被勒令哄她午睡时跟她讲的故事罢了。她又胆小又好奇,默默地记住了这些,再加上烧糊涂了,看到他就喊邪灵。

  走了一路,卿卿都不见他主动道歉,她奈不住xing子问道:“你私藏给我的信,就不跟我说个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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