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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_天行有道【完结+番外】(62)

  赵皇后勉强笑道:“阿瑶,此事毕竟牵连甚广,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如今你既已无恙,那女子的诡计也未得逞,不如……”

  她叫得亲切,傅瑶听着却只觉得恶心,她冷声说道:“莫非臣妾所受的罪便白受了么?若臣妾这回真遭遇不测,皇后娘娘是不是还要包庇那罪魁?”

  赵皇后呆呆看着她。假如傅瑶这回真一尸两命,她还真不知自己该作何举措。于情,她当然会恨透那杀害自己孙儿之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于理,她又不知自己是否会继续遮掩下去,保住既有的利益。

  赵皇后讷讷无言,傅瑶深吸一口气,肃容说道:“臣妾明白了,那么臣妾就遵照皇后娘娘的意思,不会向太子殿下透露半字。”

  其实她一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才独身来此,以保全郭赵两家的颜面,而不是对外揭发。可是亲口从赵皇后嘴里说出来,她还是不禁齿冷——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真心将赵皇后视作一家人了。

  赵皇后自己仍有些懵懂,“你的意思是……”

  “臣妾不会追究谋害皇嗣一事,可是那主谋之人,臣妾也不愿放过,”傅瑶扬眉说道,“这一点,还请皇后殿下成全。”

  能不累及赵家,赵皇后已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温煦说道:“你待如何?我让郭丛珊给你赔罪可好?”

  光赔罪未免也太便宜了。

  傅瑶冷笑道:“光赔罪就顶用的话,人人都上赶着犯错去了。”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赵皇后有些尴尬。

  傅瑶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主意,“郭二小姐做下这样的事,咱们虽不追究,保不齐她哪一天自己说出来,反而麻烦。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别再让她见人的好。”

  赵皇后听得纳闷,难道让郭家把郭丛珊关起来?可关不关得住是一说,总不能关一辈子,别人还是会疑心哪!

  傅瑶坦然说道:“贤妃娘娘不是卧病在床么?没准就是二小姐去岁常常进宫闹出来的。既然二小姐这般不祥,就当送去佛寺里清修,也好驱厄。”

  送去寺庙里,又是不祥之人,那就等同于断送了一生的指望,从此只能长伴青灯古佛了。

  这女孩子年纪轻轻,想出来的手段倒是果决狠辣,半点也不给人留后路。

  赵皇后听得胆寒,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傅瑶向她拜了一拜,“如此,那就有劳母后了。”施礼离去。

  侍女胆怯地看着地上的朱弦,“皇后娘娘,这人该怎么办?”

  赵皇后烦恼的挥手,“先押去后殿关着,容后处置。”

  朱弦脸上反比赵皇后平静的多——知道自己要死的人,往往格外淡定。

  赵皇后又叫来另一名侍女,“你去披香殿将贤妃请来,本宫有要事见她。”

  *

  那一夜赵皇后同她表妹说了些什么,傅瑶无从得知,她只知道从次日起,郭贤妃的病就渐渐痊愈,众人都说是郭家二小姐冲撞,因此郭贤妃便向郭家下了口谕,要求将郭丛珊送到城外的慈航斋清修。

  永宁伯夫人领着女儿哭到披香殿来,质问郭贤妃为何糟践自己侄女的名声,郭贤妃冷冷看她一眼,“嫂嫂这话错了,不是本宫糟践她的名声,是她在糟践郭家的名声,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郭丛珊面色惨白,死死拉住母亲的衣袖,“娘,别再问了,我愿意去清修,不关姑母的事。”

  永宁伯夫人搂着女儿痛哭失声,“我的好女儿,你做错了什么,一家子血亲都这样狠心!她们既然不肯放过你,娘也削了头发陪你做姑子去——反正这家里容不下咱们娘儿俩!”

  郭丛珊也伏在她怀中流涕。

  郭贤妃自经历变故后,比先前通透了许多,只冷眼旁观这一对母女。从前她怎么没发现郭家的人都这般蠢呢?她这位大嫂也是个拎不清的,至于郭丛珊——连豺狼的眼泪都比她真呢。

  永宁伯夫人闹归闹,最后还是迫不得已,将好女儿送到尼庵里去。郭贤妃大概跟哥哥提了侄女儿的恶行,所以永宁伯并未反对,反而急急地将女儿送出府去;至于永宁伯夫人,他们则索性瞒着,像这等混不吝的妇人,知道的越少才是好事。

  赵皇后又叫傅瑶过去,问道:“那叫朱弦的宫人今日不吃不喝,似乎隐有死志,依你看该如何?”

  她现在对着傅瑶总有一种上下颠倒的感觉,似乎对方才是主子——当然是赵皇后自觉理屈。

  傅瑶轻快的说道:“她犯的本来就是死罪,要死便死呗。”

  赵皇后皱了皱眉,对她的无礼虽不快,也不好说什么,只耐着性子道:“宫人们生老病死也是常事,但若没个由头,也说不过去。”

  傅瑶露出狡猾的笑容,“母后若不嫌弃,臣妾这里倒有个主意。”

  说罢附耳过去,对着赵皇后悄悄说了几句。

  赵皇后听得睁大了眼,她素知傅瑶鬼心眼多,却也没想到她这般能于应变。

  只是赵皇后还有些犹疑,“光凭这些证据,只怕不足以定高贵妃的罪吧。”

  “要定罪做什么呢?只要有一点疑心即可。做得太明显了,别人反而要怀疑有人故意陷害,就是这样影影绰绰才好。”傅瑶微笑说道。

  这还是她从高贵妃母子身上学来的。

  赵皇后仍在踯躅,“但,谋害诚郡王世子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这动机上只怕说不过去。”

  “怎么没好处呢?”傅瑶说道,“娘娘您想想,诚郡王世子是养在谁宫里的?一旦王世子出了意外,人人都会怪责娘娘您教养不善,且朱弦是贤妃娘娘的人,贵妃娘娘此举,还可挑拨您与贤妃的关系,进而挑拨郭赵两家不和,打击太子的势力,为二皇子铺路——道理都摆在那里,就看您怎么说呢。”

  赵皇后一脸佩服的看着这女孩子,被傅瑶这么一说,连她都几乎相信高氏是罪魁祸首了——看来她料得不错,这丫头果然是个狐媚子人精,尽管她如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很快,有人向赵皇后告密,说诚郡王世子落水一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设计,引诱其去湖边。赵皇后循着踪迹查到披香殿的宫女朱弦身上,正待审讯,岂知当晚朱弦就自缢身亡,临走还留下一封遗书,说自己曾被郡王世子责打辱骂,才心生不愤,作出此举。

  遗书上尽管写得明明白白,可有心人却在收拾朱弦的遗物时,发现了一颗东海明珠——昔年高贵妃风光无匹,成德帝独独赠予她一斛东海明珠,如今却在一个小宫女身上发现,难免不惹人疑心。

  高贵妃百口莫辩,不惜脱簪待罪,到勤政殿前自证清白。可成德帝碍于人言,加之诚郡王夫妇执意要为儿子讨回公道,不得已,只好夺去高贵妃协理六宫之权,罚俸半年,令其闭门思过一月。

  二皇子元祈为其母求情,也遭了一顿申斥,深觉丢脸,只好称病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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