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洲一只手揣在兜里，问叶暮：“机器人是不是没有长得丑的？”
叶暮把江最后的指节搞定，操作着机器完成最后一步：
“当然没有。长得丑的机器人，你会买吗？”
“会。”宋晏洲点头，“功能齐全就行了。”
“这就有点抱歉了。”江似乎猜到宋晏洲在介意什么，不就是知道叶暮之前身边全是如他这样的仿生人跟着，博士这位嫉妒心和占有欲都颇为旺盛的先生又开始吃醋了。
“机器人必须长得好看其实是一种规矩，让您失望了，宋先生。”
隐晦的告诉宋晏洲，在星际机器人必须有上好的样貌。
不过，这种机器人特指仿生机器人。
至于其他类型的机器人，那就没有这条规矩了。
宋晏洲听出了江的挖苦和打趣，冷冷道：
“不失望，物种不同。”
江因此一噎，宋晏洲说的倒也没错。
准确来说，机械生命和人类还真算不上是同一物种。
江的沉默只有一瞬，紧接着道：“我觉得感情可以超越种族……”
“衣服。”
看着叶暮关上他看不太懂的机器，宋晏洲把手上提着的衣服递给江。
“去换吧。”
有点微妙的感觉，宋晏洲看着江的视线好似多了几分慈祥。
仿佛这是他的好大儿似的。
江有点嫌弃：“……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叶暮笑了笑：“检查一下系统有无异样。”
“没有。”
江提着衣服进了研究室内的休息室。
一直没说话的沈岩之和凌郇对视一眼，忍不住问：“这真是机器人？什么技术这么厉害？”
“能再造一个吗？我家其实还算有钱，有点想买。”凌郇蠢蠢欲动，恨不得在脸上写上不差钱几个大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叶暮摇头，生产线建立不起来，她总不可能亲自去制造机器人。
“将来可能有，给你们优先预定的权利。”
沈岩之：“行，那我们就记下了。”
凌郇：“再打个折？”
好处不嫌多，能要就要。
叶暮刚要点头，宋晏洲抢先开口：“不行，没加价就不错了。”
两人看了宋晏洲一眼，纷纷鄙视道：
“小气，能不能向你媳妇学习。”
等江换好衣服出来，凌郇当即好哥们似的上去一把搂住少年的肩膀，拍了拍道：
“硬邦邦的。”
江对这两位晚上换班守着自己的军人比较熟悉，虽然之前没和他们说过话。
他无语的看了凌郇一眼：
“我是机器人。”
“机体不是肉体。”
不是硬邦邦的难道还能是软绵绵的？
“口罩戴上。”几人准备离开研究院了，叶暮递给江一个口罩。
他说话时不需要动嘴，听起来像是腹语，还是戴上口罩比较合适，免得吓人。
江接过口罩戴上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眨眼时能明显看见他眼睑眼皮和人类的不同之处。
因为众人皆知他是机器人，手上倒是可以不戴手套，露出指节上的机械结构也没什么。
不过江还是选择戴上手套，让自己看起来更接近人类。
凌郇在一旁打量了一下：“像个学生。”
“刚上高中那种。”
江的声音戴上了笑意：“年轻是对人的一种赞美，多谢夸奖。”
他的表现引得凌郇和沈岩之更稀奇了，几人往研究院外走时，凌郇就勾着江的肩膀，和沈岩之一起走在叶暮和宋晏洲身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和江搭话，仿佛发现新世界一样，不停试探江到底能自主交流到什么程度。
宋晏洲倒是乐得身边没有江跟着，牵着叶暮的手，到了门口时回头对他们道：
“你们先带着江出去，外面人应该挺多的，让江去吸引火力，然后我带着暮暮离开。”
把叶暮交给宋晏洲自然是没问题的，叶暮的研究成果也是他们保护的内容，沈岩之和凌郇又对这个“机器人”好奇的不得了，当即答应了。
“车上见。”
说完，三人就先出了研究院。
一出去就碰上了各类记者，江很有吸引火力的自觉，主动脱下手上的手套，举起充满了机械感的手对着一众拍照的记者，和拿着智脑拍着他的围观人群打招呼：
“各位下午好，我是叶暮研究员的助手，单名江字。
当然，我也可以按照人类的规矩，跟随叶暮小姐取名为叶江。两种称呼都可以。”
现场满是惊叹声，交杂着各国语言的讨论，仔细听来无一不是在惊讶这居然是机器人。
一个记者试探着拿着本子上前采访他：
“你能自主接受采访吗？”
“叶暮研究员怎么没出来？”
江对那人礼貌点了点头，或许是他话语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令的采访他的人也觉得，就算眼前的机器人眨眼时，眼睛上显然带着非人的痕迹，更像是机械人偶一般，他那双蓝色的眼睛里，也仿佛带着笑意。
“当然可以。我的创造者需要休息，要采访她需要预约。”
“你们今天大概是见不到她了，我是特地出来吸引各位的注意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