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嘉没说话，往昔不好的记忆再次袭来。
周渺冷冷一笑，“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生。沈南嘉，你姑姑当初说过她是丁克，她说过她不生孩子的。不然，她怎么能嫁给我爸爸？”
沈南嘉：“我姑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你怎么忍心？那个孩子也是你的亲人。”
“亲人？”周渺讥笑，“沈南嘉，那你的亲人呢？父母都能抛弃子女。我和那个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周沉一手拉着沈南嘉，“你们俩都安静下来，等里面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沈南嘉无力地说道：“周渺你走吧。”无论结果怎么样，她现在都不想看到周渺。
周渺往旁边的墙上一靠。
她偏不走。
不多时，一个女医生大步走来。
周沉一眼认出了她。
梁玉莹语气冷冽：“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
周沉上前，“梁阿姨。”
梁玉莹看向他，“周沉？你也来了？”她刚刚接到周朗新的电话，简直无语。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周渺身上，她叫了一声。
周渺语气薄凉，“梁医生，您亲自来了。”
梁玉莹：“若不是你，我不会来管这档子事。”她转向旁边，“里面谁在？”
护士报了医生名。
梁玉莹点点头，“那行。你们就不要聚在这里了，再担心都没有用。”说着，“周渺，你跟我来。”
她们一走，沈南嘉问道：“她是谁？”
周沉道：“周渺的妈妈，二院的副院长。”二叔竟然打了这个电话求助，可见，心里很在意沈子清。
沈南嘉皱了皱眉，心里期盼着姑姑没事。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门打开。
沈子清还在昏睡。
医生道：“接下来孕妇一定要卧床，不宜再走动了。”
沈南嘉连连点头。
周沉拍拍她的肩，“没事了。”
沈子清送到病房后，周朗新终于赶回来了。他一脸紧张之色，冲进了病房。知道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后，他才松口气。
沈南嘉和周沉走出病房。两人靠在墙上，什么话都没有。
直到梁玉莹走来，“周朗新在里面？”她看了一眼沈南嘉。
沈南嘉点头。
梁玉莹抬手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周朗新看到她，起身站起来。
梁玉莹看了眼床上的沈子清，“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好好养着。”
周朗新客气说道：“麻烦你了。”
“我是医生，这是我的工作。”梁玉莹翻看沈子清的病历本，“高龄产妇怀孕不容易，你呢，五十岁的年纪还能拼二胎，基础条件本身就比不上二三十岁的男士，胎儿弱了一点，也不能怪妈妈。有流产迹象也是正常，你懂的优胜略汰。”
她总是这样说话，哪怕是事实，经她的嘴里说出来，周朗新觉得她又在冷嘲热讽了，脸色顿时黑了。“你能不能好好和患者家属说话。真不知道你这个副院长怎么评上的。”
“凭能力，没有家庭的拖累，自己拼上的。没有占你一点光。”
周朗新深吸一口气。
“别激动。你得好好保重，孩子还小呢。”梁玉莹懒得搭理他，从病房出来，周朗新跟在她后面。
门关上了。
有些话在病房里不好说，梁玉莹刚刚也忍着呢。
这会儿出来，她立马向周朗新炮轰：“你食言了。当初我们离婚时，你说你不会再有孩子的。”
周朗新无言以对。
“还有，你刚刚在电话里说，周渺推了沈子清，我建议你，等沈子清醒了，你再问问。实在不行，你去把监控调处出来。”
周朗新抿了抿嘴里，一时沉默。
梁玉莹的目光转向沈南嘉。“当年周渺把你推下楼，是她的不对。今天，我代她向你道歉。”
沈南嘉怔愣了一瞬。这么多年了，周渺没有向她道歉。如今，周渺母亲的道歉还有什么意义。
她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复建时疼的牙齿把唇角都咬破了，满嘴血。但还是改变不了。从此她不能再跳舞。她的舞蹈生涯就那样断送了。
去年，国家舞蹈团来宁城演出，她遇到了儿时学舞的同学。同学一眼认出来了她。聊了一些近况，同学说道，你要是能继续跳舞，一定比我还好。
“阿姨，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这件事和您无关。”沈南嘉是个分的清的很。周渺是周渺，她母亲是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