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缠上他撑伞的冷白手腕。
冷风带着寒气,迎面吹。
宋宋被吹得脸生痛,迎风难以呼吸,又忘记戴围巾,她轻鼓腮帮子,下意识轻眯着眼将脸侧着,往他撑伞的手后躲。
顾旻垂眸看她, 点漆的黑眸深,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抬起, 又克制地放下。
好在路并不远。
很快进了院子。
一楼的门是开着的。
顾旻领着她敲门。
伞檐压得极低, 低到他需弯腰。
里头没人应。
他也不急,依旧缓慢地,保持频率地礼貌敲门。
宋宋透过生霜的窗子看里头。
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见。
敲了几分钟。
里头才应声。
“阿旻啊, 说了好多次了,门又没锁。”
顾旻才推门。
先侧身让她进。
宋宋拎着礼品进门, 嗓音甜,“老师新年好。”
符之闻躺在小摇椅上小憩,此时慢悠悠地站起,无奈地指了指俩,“两个扰人清梦的家伙。”
宋宋还是第一次到一楼。
她这些天来,都是直接上二楼,来了就直接画。
符之闻不时过来看一眼,有时看了看就离开,有时坐下指点她一二。她画画时很认真,有时在作画,符之闻来了她都不知道。
一楼的装修很简单。
家具少。
同样摆满了花草和画作。
聊了会。
顾旻轻抬了下下巴,示意里头棋室,笑,“陪您下两把?”
“你坐,”符之闻给他倒了杯茶,摇了摇头,“我这老头子不用你陪,好好歇会。”
“得,”顾旻轻扯了下唇,“赢一回就不肯再下了。”
符之闻被气得地斜他一眼,“我那是担心你太累,你这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等会肯定还有事要忙吧,阿旻啊……”
“知道,”顾旻点头,“我保重身体,再忙也保重身体。”
符之闻被他噎了下次,没好气地叹气,“你每次就这样。”
顾旻笑,继续邀请,嗓音懒懒的,“来,下一把。”
宋宋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捧着盛热茶水的水杯听他们说话,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好像很少见老师吃瘪。
也很少见顾旻对长辈贫嘴。
她眼睛又大又亮,狐狸眼璀璨,琥珀浅眸亮,盯着人看时极难让人忽视。
顾旻说着说着,冷不丁往她那撂一眼,视线落在她轻弯的唇角上,嗓音轻往上挑,“你在那乐什么呢?”
符之闻也跟着看她,板了板脸,“上楼练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听什么听。”
顾旻轻靠在沙发上乐。
宋宋有些欲言又止地轻抿了抿唇。
她可再过几个小时就成年了!
“知道了。”
宋宋背着包起身,轻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
顾旻轻叠着腿。
没骨头地陷在沙发里。
在车上睡了一程,他这会精神头很好。
薄唇挂着笑,懒懒抬眸,眼下的小痣艳,眼眸泛着浅浅的笑意,平静又带着点挑衅地回视她。
他眼睛长得很绝。
不笑时清冷淡漠。
一旦带了笑意看人。
就带了点恰到好处的风流撩人。
宋宋被他看上这么一眼,看到脸上升温,她轻抿了下唇,收回视线。
若无其事地走开。
-
宋宋推开二楼画室的门。
准备画画时。
看到隔壁画桌上压了两张大篇幅的画作。
她看了眼。
是符之闻画的。
落款只落了个名字和日期。
落款名字的写法和之前在顾旻房间看到的那副画好像不大相同。
宋宋上次也没怎么看仔细,但她猜测那幅画应当是老师很早年的画作了。
因为画作的风格也并不相同。
宋宋的注意力落到日期上。
这两幅分别是除夕晚上和初二晚上画的。
老师过年期间也在画室么。
宋宋没再多看。
她坐回自己的画桌前。
老老实实地练画。
-
因为今天下午本来去画室晚,宋宋就没有再回家吃晚饭,到饭点儿了,出去放松般地散步了一圈,找了间便利店吃了一小碗关东煮就继续回画室画画了。
晚上宋宋练完画回家。
回到家。
她和平常一样,10点钟离开画室,到家时已经11点多。
崔兰君已经去睡了。
宋宋换好鞋,安静地背着包上楼。
书房的灯亮着。
门也半开。
宋宋往里看了一眼,正好同站在窗边的低声将电话的顾旻对上眼。他还穿着西装,像是刚回来不久,领带被扯下,笔直修长的长腿立在落地窗前,身姿慵懒散漫,点漆的黑眸深,看她一眼,轻点了下头又淡淡收回。
宋宋轻抿了抿唇。
回到自己房间。
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澡过程中。
她突然觉得有点饿。
最近一直在被各种长辈使劲投喂中,加上过年,每顿都做了很多菜,宋宋不喜欢浪费,即使吃不下,还是会努力地吃吃吃。
胃口就被喂得大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