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远,放手!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更不想和你这个反贼亡命天涯!”我奋力拍了他一掌,牵动伤口,疼得不自觉倒吸凉气。
他不仅不放,还把毛茸茸的脑袋拱我的颈间,用长满胡子的嘴一路亲着往上,同时两手如铁钳般掐着我的肩,一条腿则轻松压制我双腿。
等到那粗暴的舌带着熟悉的(一回生,两回熟)气息捅到我喉咙,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廖二!
……紧绷的心弦顿时松了。
和被狗啃的愤怒的相比,我更为保住前途庆幸。
此时我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十四能弹跳起来,肯定性命无忧。还有啃我的兴致,说明我们没有落入反贼手中。
那就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放松下来,亲吻也跟着轻柔起来。
双手不再掐着我的胳膊,贪婪地游走在我光洁的肩膀上,间或用力抓一把,再用尖利的牙齿咬上一口。
“十四爷,你还是人吗?疼!”我简直分不清是他咬得更疼,还是后背上的伤口更疼,直打冷战。
“只能亲,不能咬?”喘息剧烈起伏,刺猬背一样的嘴巴到处拱,落下他自以为温柔的安抚,“可我想听你叫疼,想看你发火,想被你教训。我不是人,是贱骨头。”
……
“怎么认出我的?”亲吻密不透风,罪恶的手游走不停。
除了你谁还能用吻杀人?!每次就像饿了三天的狼见到鲜肉一样,恨不得把人生吞!老婆没少娶,吻技差得惊人,多年不思进取,只会蛮横扫荡!
“别人做不出如此孟浪无耻的事!”
我被他禁锢,全身动弹不得,极力抽回胳膊,先抬起挡住嘴,耐着性子企图唤醒他的理智:“十四爷,恃强凌弱非大丈夫所为,更何况我现在是个濒死之人,还是为你挡剑而死,你这样恩将仇报趁人之危,良心何在?道德底线何在?”
“这种时候谈什么大丈夫,床上君子都是无能废物!”嘟囔着变本加厉,像一头失去理智的畜生。那头真正的畜生也早已苏醒,跃跃欲试。
我简直惊掉下巴!
万没想到,舍身相救后,不仅没得到尊重和感激,反而是这样的羞辱!
“够了!滚开!”我忍着剧痛奋力往上一挣,尖锐叫道:“就是因为你不把我当人看,从不在意我的想法,我才痛恨你,不顾后果地想和你划清界限!你以为我拿自己的名节和性命做赌注,真是为了升官吗?不是!是因为知道你要来,知道你会把我像牲口一样带回去,我才迫不及待地找个避风港!如果廖家不是反贼,就算廖志远被你杀死,我也会抱着他的牌位嫁!他给我的尊重理解,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粗重的喘息慢慢平息下来,黑暗中他与我面对面,默然不语。
“我真是愚蠢!竟然觉得你对我有真情,还曾对你有过幻想!现在才知道,我对你来说,只是面子和欲望!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教廷送给你的玩物!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发泄过后,把我的尸骨带回去,这场游戏就彻底结束了,对吗?”
他依然沉默。
“那好,你来吧。反正我也无力反抗。反正我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就算我死得如此屈辱悲哀,也没人会为我报仇。反正我已经尽力挣扎了……”
在愤怒和失望中,我陷入迷茫。
嫁人劝不退他,为他挡剑感动不了他,难道我真就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我没想真要你。”
过了许久,他好像才找回声音似的,这一句全无平时的霸气,更没有刚才的无赖,情欲如潮水般褪去,只剩沧桑和疲惫,“就是想惹恼你,想确认你还是你,没被什么妖怪附体。”
……能不能好好找个借口?!
“也想惩罚你!你用假死离开贝勒府,让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心如死灰。那具假尸没有脸,我起码还能抱有一丝侥幸,可这次你……你就这么死气沉沉地倒在我怀里,我亲手摸到你的脉搏一点点消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我当时恨不得追到地府和阎王做交易,把我的阳寿分你一半!”
也许是因为看不到,听觉变得异常灵敏。粗重的喘息中夹杂的一点点颤抖都无所遁形。
我们俩好像被困在一个死局里。他总能让我炸毛,我总能把他逼疯。各有各的委屈和无奈,却永远也无法相互理解。
“我巴不得像你说的那么潇洒无情,那样你根本跑不出贝勒府!我要是只在乎自己的面子,那天在城外相遇,当着众将士的面儿,根本不可能放你和老四走!
你总是用最狠绝的法子逼我放手,哪回我没妥协?我以为你是我手中的风筝,线越放越长才发现,你才是放风筝的人。是你越跑越远,我这个风筝,只能在后面狼狈得追。
我这辈子没服过谁,老四管不了我,我敢跟额娘顶嘴,甚至连皇阿玛说的不中听,我也装听不见。府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