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爷的处境,恐怕没人比我更在乎,然而事已至此,该发生的伤害都发生了,德妃是他亲娘,我阻拦不了,也不能替他报仇,只能做好善后工作。
那些戳他脊梁骨的谩骂,跟着德妃造谣他得位不正的谣言,休想广泛传播,更别想在历史上留下半个字。
现在我掌控着《大清周报》、《江南商报》、知音茶馆,这三个重要的信息输出口,还因祸得福,借由那个被凌迟的‘神秘大股东’将印刷厂开遍全国,几乎垄断了出版业,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出版物都要经由我的人过目,不敢说能颠倒黑白,反正操控舆论是轻而易举的。
等她一死,我就让人以四爷的口吻给她写悼文,把她美化成慧眼识珠的慈母,把他们母子的关系美化得感人肺腑,把四爷美化成爹妈最疼爱的小宝贝!
我要让那些看不清形势的蠢货好好看看,什么叫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至于四福晋,还有这自命不凡的老奴婢,根本不值得搭理。
反正她们和德妃住在一起,让她们相互折磨去吧。
三天后,四福晋没等来她的册封诏书,我先等到了嘉赏。
不单是赏我一个,而是一群人。
隆科多提任总理事务大臣,袭一等公,授礼部尚书衔,赏三眼花翎和黄马褂。
隆科多的儿子玉柱封刑部侍郎,侄子鄂伦岱被封为大内侍卫总领,另一个侄子舜安颜被封为銮仪使。
张廷玉授礼部尚书兼南书房总理事务大臣,其弟张廷缘升工部右侍郎,另一弟张廷璐升户部主事。
十三爷获封和硕怡亲王,加封世袭罔替,成为大清开国以来第八位铁帽子王,另外,还令其主管军务和户部。(军权、财权一把抓!)
其他阿哥、功臣各有封赏。
对我,授理藩院尚书,加封太子太保,御前行走,还有极特殊的两条,其一:御前免跪;其二:除皇后外所有内命妇(包括妃、嫔、世妇、女御及未婚的公主等),见我需以见皇后的礼仪待之。
这两条几乎把所有姓爱新觉罗的都炸翻了。
宗族里的男人去朝堂上闹,女人进宫找德妃和四福晋闹,反正只要能说得上话的,就没有不开口的。
新旧交接之际,乱中添乱,所有人都吃不消,奈何雍正他就是任性,不管谁来闹,就是不改。
没想到,只闹了三天,这事儿就被八爷和八福晋压了下来。
八爷管过宗人府,和亲戚们很熟。
八福晋是京城悍妇,甭管是论嘴皮子还是论巴掌,就没她收拾不了的人。
这两口子齐上阵,里里外外全搞定。
甭管他们目的如何,实打实是为四爷解决了一桩大麻烦。
于是四爷借着这个机会笼络八爷,将他封为和硕廉亲王,并授工部尚书。
很多人看不到的是,与官职和荣誉同步提升的,还有我的福利待遇。
具体体现在圆明园的安保和我的饮食起居上。
原本这里的安保由刚果儿负总责,现在由大内侍卫接管。
大量太监宫女被送入园子,领事太监和宫女,原本都是伺候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不仅深得四爷信任,办事水准和效率都是超一流的。
现在,外面的人想见我,比从前多了至少五个关卡,但通报时间却缩短了;
伺候我的人一下子多了二十多个,连弘旺送我的狗都有两个专职‘保姆’;
厨房扩建了三倍,曾为我做‘原闷鱼翅’的那位御厨,带着一个三十人的庞大团队入驻,吃饭的圆桌换成了大长桌,饭桌上每天都有山珍海味,饭后还有各式各样的热带水果(以前也有,但品相没这么好);
内务府造办处的官员每天至少来三次,或带图样,或带锦缎,或带宝石,让我定夺适配各个场合穿的吉服和首饰;
方方面面,参考的都是皇帝的标准。
我自己都觉得,四爷这次真有点过了。
我盘算了一下,除了龙椅和配享太庙,他手里好像没剩下多少能给我的了……这让人怎么上进嘛!
季广羽笑话我:“才从一品就满足了?离权倾朝野还差得远呢!比之隆科多、怡亲王也少了很多实权!”
今天我叫他来,是想与他商量,派他去广东当布政史,为我推行大清宝钞、抢做世界贸易结算货币做准备。
见面一个多小时,光顾着闲扯了,还没说到正事儿呢。
我接过他剥好的山竹,吃了两粒才道:“从一品还不值得满足吗?再往上可就是宰相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还当不了宰相,我也没精力当。不过我对皇上的影响力,可能远超宰相。再说,太子太保衔、御前免跪,可是连宰相都没有的荣耀。”
他撇撇嘴:“荣耀都是虚的,权力才是实的。”
这回轮我笑话他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告诉你,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权臣有好下场。你说过的霍光,死后全族被灭。严嵩,罢官抄家,儿子被杀,孙子充军。张居正,死后被抄家,还差点被开棺鞭尸。近一点的,鳌拜,死于囚室。要是还不信,你且看着隆科多。”
他不以为然地笑笑,凑到我身边,将声音压得极低:“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得和武周女皇、汉高后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