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二弟懂得适可而止,不该此刻找上门,更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除非.......二弟听到了风声,耐不住性子,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儿。
比如,他要宠幸林知雀。
想到这儿,裴言昭的眸中浮现探究与玩味,侧首望着懵懂的林知雀,嗤笑道:
“你先去耳房等着,我去去就来。”
*
说完这些,裴言昭就匆忙与千帆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林知雀一人。
她如获大释,整个人松懈下来,忙不迭跑回耳房,抱着双膝坐在床榻边。
屋外声音杂乱,有人来回奔跑,有人棍棒相交,有人大喊捉贼......
林知雀紧张地转悠眼珠,只记得千帆方才的话,心下惊疑不定。
现在是深更半夜,裴言渊住在竹风院,他真的会来吗?
好端端的,他来作甚?
侯爷暗中传消息见她,且打着侍疾的由头,他应该看不出来吧......
就算看出来,何必冒险为她来一趟?
林知雀思绪混乱,连忙甩甩脑袋,抑制住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努力保持冷静。
但不知为何,她心底莫名腾起一丝期待,眼前浮现裴言渊的身影。
她纠结地揉着衣角,终究坐不住,踮起脚尖扒拉着窗户,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奈何她身高不够,勉强推开窗也看不到什么,只能转身去找板凳垫高。
一阵风吹过,房内的烛火熄灭了,林知雀登时什么都看不见,在黑暗中慌张地摸索。
窗边传来“吱呀”的声响,还有衣料摩擦的细小声音,似是与袍角从窗台悄然划过。
随后,脚步声沉闷地响起,有人在耳房内落地。
林知雀脊背一凉,不知是哪个小贼,趁乱擅自闯进来,惊惧地拔下簪子防身,心惊胆战地转过身去。
月光洋洋洒洒,倾泻而下,清辉映照在一道颀长身影上。
裴言渊隔着几步之遥,眸光幽深地望着她,俊容一如既往的沉静淡漠,隐隐藏着不忿和责怪。
他请她去竹风院,就讨得一顿好骂;
换作兄长请她侍寝,倒是去得麻溜,比圣旨还管用。
不过,她定是没想到,桂枝会无意间透露消息,他竟会毫不顾忌地前来。
幸好他来得不算晚,兄长向来喜欢绕弯子,自诩聪明地捉弄人,无形中替他拖延时间。
裴言渊看着诧异胆怯的面容,唇角不禁勾起,不紧不慢地靠近。
直到瞥见她敞开的内衫,还有长衫下的轻纱里衣,目光刹那间顿住,如同寒冰般锐利,闪过刀光剑影。
林知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顺着目光看去,双颊在月色下涨红,捂着肌肤支支吾吾。
她倒是想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可说来话长,侯爷的算计要从倚月阁说起。
裴言渊呼吸一滞,愈发认定脑海中的念头,指节发出一声脆响。
他不等她解释,闪身逼近她身前,修长手指从她玲珑起伏的锁骨上滑过,缓缓向下游移,嗓音压抑道:
“你与兄长......进展得这么快?”
第45章 45 、争锋5(二更)
屋外人声嘈杂, 如临大敌般亮起火把,来往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时而伴随着责怪与呵斥。
而屋内万籁俱寂, 二人相对而立,林知雀心虚地低下头, 发顶只到裴言渊心口,身躯敏感地瑟瑟发抖。
她紧张地绷直了脊梁,全神贯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侯爷突然回来,发现裴言渊的存在。
这样一来,本就不灵敏的反应更为迟钝, 许久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
林知雀蹙起两弯细眉,懵懂地眨巴着水光潋滟的杏眸,瓷白透粉的脸蛋泛上困惑。
这家伙问的是......她与侯爷的进展?
还能有什么进展?
不过是侯爷应下婚约, 她开始无尽地等待, 并且供他取乐罢了。
明明进度慢得很, 这些天毫无变化。
她还必须对侯爷笑脸相迎,当真是累得要命。
这点人尽皆知, 这家伙亦是心知肚明,好端端提起作甚?
林知雀掀起眼帘, 奇怪地望着裴言渊,却发觉他神色严肃,眸光冷若寒冰,凝视着她心口那片白皙, 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她下意识拢住长衫, 窘迫地抿着唇瓣,严实包裹住身躯, 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羞恼地别过头。
眼下她衣衫不整,与侯爷共处一室,还穿着如此不正经的衣裳......
这家伙心思那么多,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林知雀顿时急红了眼,耳根都染上热气腾腾的血红,慌张地连连摆手,解释道:
“我......我什么都没做过!”
说罢,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欲盖弥彰,无措地围着他踱步,扯着衣袖晃了晃,再次强调道:
“真的没有!我做不出来!”
裴言渊压下心底的烦闷与不满,侧眸从她身上扫过,看着她眸光真挚,恨不得自证清白,心情松快些许,几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不过,那一丝弧度很快被他藏好,垂眸望着她紧抓不放的袖口,不动声色地扯回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