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雀贴着门,说话含糊不清,说了好几遍才让那家伙听懂。
门外的脚步声暂且离开,不久后又回来,但还是只有一人。
裴言渊再次叩门,瞥了一眼楼下热闹非凡的铺子,平静道:
“她在前厅忙着待客,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林知雀烦闷地“哦”了一声,百无聊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禁不住兜着衣衫,打开门探出半颗脑袋,好奇地观望着。
人确实很多,老板娘穿梭其中,乐呵呵收着银钱,眼看着是不可能理会她了。
“这不是换好了么?”
裴言渊的目光落在她齐整的身上,手指从她领口衣料抚过,似有似无掠过柔滑肌肤。
“没......没有!”
兴许是他指尖微凉,扫过她温热肌理时格外明显,仿佛针尖划过般酥麻刺激,惊得她浑身一颤,敏感地把他推开。
她反应太大,抬头就对上裴言渊怀疑的目光,只能心虚错开,顺手就想锁门躲进去。
“哐当”一声,老旧木门猛地向内阖上,却没有卡上门锁,而是被抵开一条缝隙。
裴言渊微微拧起剑眉,迅疾屈起腿弯,刹那间用膝盖横在门板间,使得她无法关门,更不能把门锁死,只能无措地看着他,扑扇着鸦羽般的睫毛。
“我、我真没换好!”
林知雀羞恼地瞪着他,提起那条衣带示意,情急之下气血上涌,双颊泛上绯色,掌心将松垮的衣衫压得更死了。
尽管什么都不会被看去,她还是在审视的目光下窘迫局促,尾音微微下沉,仿佛满含委屈气愤,眸光潋滟地戳了戳他的膝盖,示意他赶快放开。
奈何这家伙依然一动不动,甚至抵得更死了,双手朝外推都不能挪动分毫。
“时辰耽误不得,回去晚了,侯府查得严。”
裴言渊稍一用力,双腿向下沉落,将门缝抵得更大了,声音平静地诉说着事实,却莫名有不容辩解的压迫。
听见她不服气地应声,依然僵持着不肯动弹,又无奈地抚平唇角,向内探入。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可她似乎听不出来。
如今裴言昭被参了一本,许多双眼睛盯着侯府找差错,他偶尔想出去一趟,无人能拦得住,回去也能正大光明。
倒是这位姑娘,她可还记得是从小门出来的,不得不从大门混进去?
裴言渊轻叹一声,忽而觉得有些累人,目光从她严实的衣衫上扫过,终于彻底抵开木门,利落地转身进去。
“咔嚓”,他顺手锁住小门,脊背紧靠在门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从清丽柔美的面庞向下,接着是修长天鹅颈、清晰的锁骨、盈盈一握的腰肢......
这些都极快掠过,最终落在那条衣带上。
“这点事儿,磨蹭这么久。”
他略微嫌弃地瞥了一眼,脊梁从门板上离开,一步就站在她身后,伸手想要拿过衣带。
阁楼小屋非常狭小,只能容纳一人转身,如今多了一人,细微的动作都施展不开。
他向前够取衣带时,心口不经意间紧贴她的后背,灼热透着衣料层层传递。
“你你你......想干什么!”
林知雀猛然回过神,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看裴言渊的眼神,仿佛在看饥不择食的登徒子,在狭小的小屋内左右躲闪。
方才这家伙进门时,她就觉得不对劲,生怕他行不轨之事。
但她没办法,脑子一下子发蒙,只能静观其变。
后来他竟然把门锁死了,她的思绪不免朝着难以描述的方向发展。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前胸贴后背,还那么烫......
她宁死不屈地闭上眼睛,紧紧咬着后槽牙,警告地绷紧身子。
“你说呢?”
裴言渊好整以暇地凝视瑟缩的姑娘,可笑地别过头,懒得多解释,继续手上的动作。
然而,林知雀吓得更狠了,一时间不敢动弹,雕塑般凝在原地,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说,她说呢......
她根本说不出什么好话,也想不到什么正经事儿啊!
这家伙该不会真要做什么吧?
上回他有此种倾向,是在马车之内,如今实在热闹的铺子里......
林知雀恍然大悟,悲痛地红了眼眶,湿了眼角。
这人的癖好,真的是太离谱了!
她完全拦不住言渊,只能劝自己万事俱休,大不了高声呼救。
林知雀紧闭双眼,不敢看他即将展现的难看吃相,浑身都忍不住发颤。
过了一会儿,她没等到什么反应,只觉得有人从身后环住自己,稳健有力的心跳传递而来,一下下感知得很是清楚。
她的后背开始发热,甚至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如同棒槌敲击鼓面,与他的心跳一唱一和。
颈窝忽而酥痒起来,似是有发丝扫过,幽淡竹香弥散。
她愈发觉得奇怪,耐不住好奇睁开眼睛,懵懂地望着铜镜。
裴言渊提着衣带,从身后绕过她的腰肢,熟练地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