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不是湿面粉,沾上手就甩不掉。”
司羽凉凉地说。
心里却稍好受了一些,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不管身体,还是感情。
她懂他的顾虑,但她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
开始了就一定得要有个结果吗?她不觉得。
后面的事,她其实比他还消极,求什么天长地久?到最后谁都是一捧灰,花好月圆时彼此拥有过,已经够了。
“我没那个意思,司羽,我比谁都希望你幸福,老天爷不长眼,亏待了你,你不能再被亏待了, 我......。”
陈耀光从来没这么认真卖力解释过一件事,额头都急出汗了。
“不用再说了,回去睡吧。”
司羽口气冷淡,转身就走。
陈耀光内心一阵空洞,还有股莫名的恐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至少等我比完赛,其实我不该这么说,我没资格让任何人等......”
越说越绝望,越说越语无伦次。
“知道了,去睡吧。”
虽还是一样的话,语气明显柔和多了。
司羽听出了他的挣扎和诚意。
当晚注定是个无眠夜,两人隔着一面墙各自辗转反侧,直到天要破晓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红日艳艳,照得大半个会客厅都金光灿灿,沙发上整体叠放着毛毯,司羽不见了。
陈耀光的心猛地往下一坠,睡意顿无,立刻叫着她的名字去阳台和卫生间找,都不在。
昨晚的事涌上心头,她自尊心那么强,不会...
恐慌和不详感袭上心头,陈耀光赶紧冲到卧室找他的手机,途中被桌子角重重撞了下腰,钻心地疼。
手机没找到,酒店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司羽提着一个大袋子进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
陈耀光情绪累积到了极点,发脾气。
司羽一愣:“怕你着急,帮你取衣服去了,怎么了?”
“没什么。”
陈耀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胡乱撸了一把脸,泄了气。
“你不会以为我走了吧?”
司羽突然想通其中关节,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放心,我没那么小气。”
“什么呀?”
陈耀光哪肯认这个?迅速转移话题,“咱们几点出发,我先把火车票买了?”
“你先回,我还得晚两天。”
“为什么?”
陈耀光刚放下的心又提上来了。
“我还有点事没办,得和租户签一份更正式的合同,还得和周律师去趟法院。我和大伯他家还有个新官司要打,办点手续。”
“什么时候去办?”
“后天。”
“后天?我今天必须得回,比赛报名的事,要本人到现场做最后确认。”
陈耀光犯难。
“你去你的,我这都是小事,两三天就回了。”
“怎么会是小事?又签合同又去法院的。这样,我今天回去,明天再过来一趟,能赶上。”
陈耀光很快做了决定。
“不用,不用这么折腾!”
司羽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虽推辞着,心里却甜丝丝的,昨晚的别扭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男人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比较重要。
陈耀光走了,临走前又给司羽续了两晚的房费,司羽争不过他,调侃道:“怎么突然这么豪气?不会回去又从我工资里扣吧?”
“看你表现!”
陈耀光风流倜傥地朝她挑挑眉,走了。
上车后还不忘给她发信息:“等我回来,千万别擅自行动!”
司羽正在从超市回酒店的路上,给他回了个 ok 表情图,心里像浸蜜了一样,只觉天地开阔明亮,万物可亲可爱,连路边的流浪猫都变乖了。
没想到事情很快有了变化。
晚上陈耀光突然发过来个信息,说他临时有事绊住脚,来不了了,然后像老父亲一样叮嘱了一长篇注意事项。
司羽独来独往惯了,只略失望了一瞬,很快没事了,然后对着那篇注意事项傻笑。
亏他有耐心打这么多字。
事情办得很顺,原本计划第二天早上回滨城,司羽突然改了主意,临时买了张无座的票跳上了火车。
火车上的人依旧很多,空气混浊,吵闹嘈杂,好在窗外风景不错。
司羽奇怪,一样的景物,回来时灰蒙蒙的,现在突然都鲜活亲切起来了,只是车速未免太慢了些,简直度秒如年,可一想到陈耀光看到她提前出现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又觉得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了。
没想到目瞪口呆的那个人是她。
她回到红日升时刚过晚饭时间,大家都在院子里忙活收拾,见到她都挺高兴,直到她状似无意地问起陈耀光。
欢声笑语微妙地停滞了一下,虽然很快又继续了,但明显哪里不对了,他们的笑变得很浮,眼睛也争先恐后就避着她。
出什么事了?
司羽心里咯噔了一下,正想开口问,一道圆润动人的女声突然传了过来:“刘叔,可能得麻烦你做碗醒酒汤。”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司羽发现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她,然后又齐刷刷地一起移开视线。
正纳闷,一个美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