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打了个利落的后空翻,朗声回答:“没呢,还想再玩会!”
沈怀州双手环胸,垂下眼眸,语气慵懒道:“速战速决。”
真是出奇。
这紫花鼠竟然没把这些小鸡崽们吃了。
小鸡崽们慢腾腾的从洞穴中钻出来,它们扑闪着还未丰满的羽翼,跌跌撞撞的跑到沈怀州的脚边。
云栀回忆剑法的空隙,忍不住往这边瞧了一眼。
“师兄,你还会御兽诀吗?”
这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
云栀一边游刃有余的应付变异紫花鼠,一边回想沈怀州方才的动作。
奇怪,没开灵智的小动物也能受御兽诀驱使吗?
少年低低回应:“嗯。”
云栀正好奇,沈怀州抬起手腕,打开腰间的芥子囊,将底下的小鸡崽收了进去。
“你是想问这些小鸡仔为什么能受御兽诀驱使吗?原因很简单。”
“这其实是玄火凤的幼崽。”
那老人家说的芦花鸡当然也不是鸡,正是特种玄火凤。
云栀瞪大眼,一时没注意,手中的力道便重了几分。
她面前的紫花鼠被剑气划的皮开肉绽,见它被折磨得难受,云栀索性一剑了结它的性命。
“这不就是普通的……小鸡崽吗?”
云栀收起灵剑,穿过荆棘,小跑到沈怀州身边。
沈怀州慵懒抬眼:“你不会觉得住在问剑宗山脚下的都是普通百姓吧?”
“刚才那位和你聊天的阿婆,她儿子是隔壁剑宗的元老。”
隔壁剑宗的元老万远南是从问剑宗出去的弟子,当初他脱离师门,自立门户,和发妻创立了一个小剑宗。
他的母亲万阿婆却不放心待在隔壁,怎么说也要留在问剑宗山脚安家。
拗不过老母亲,万远南只得让出一步。
这不,为了不让母亲无聊,万远南隔三差五就给她送点低阶灵兽养养。
云栀初来乍到,对这片不了解,自然是不知。
“这么多低阶玄火凤也得花上不少灵石吧?”
云栀戳了戳沈怀州的芥子囊,小声嘟哝道:“修真界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照理来说,剑修是最费钱的。
铸剑需要灵石。
受伤了买丹药需要灵石。
常年打架买防御法宝也需要灵石。
但是从她来第十峰开始,周围的人似乎就没把钱财当回事。
可恶。
想当年她在唐家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苦兮兮的。
这里的修士却挥金如土。
呜呜,忽然有点羡慕了。
“并不是。”
沈怀州站直身,他伸手掸去衣袍上的灰尘,淡定自若道:“不过,你也不必羡慕他人,咱们第十峰不比隔壁剑宗差。”
当初青玄兴致勃勃打下这片江山,就是为了给以后的徒弟撑门面的。
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后来的弟子都是不差钱的。
当然,除了这个捡来的丫头。
沈怀州掠过少女笑意盈盈的脸,心中莫名舒缓了几分。
“好了,任务完成了,咱们回去交差。”
沈怀州欲伸手,云栀便抱着长剑后退了半步。
沈怀州蹙眉:“?”
小姑娘眨了眨眼,澄澈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委屈:“师兄,你能不能别拎我领子?”
沈怀州气笑了:“不乐意?”
云栀摇头,发上的玉蝴蝶也跟着微微一晃:“没有,我有点晕。”
林中光线幽暗,沈怀州盯了她两秒,潋滟的桃花眼中划过一丝极浅的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松口:“行。”
“自己御剑。”
少年声音清朗,如同山间的清泉,抚平了少女心中的紧张。
终归是十二岁的小姑娘,云栀的喜悦几乎藏不住。
她笑得牙不见眼,好看的茶色眼眸弯成月牙,纤细的手指扯住沈怀州的衣袖,乖巧开口:
“我就知道,三师兄最好啦!”
沈怀州眸色一沉,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开眼:“脸还疼吗?”
脸?
云栀后知后觉地摸上脸颊。
她反应过来,笑容甜了几分:“不疼了,多谢师兄关心。”
“我们回家交差吧。”
沈怀州目光定在少女的脸颊。
确实不红了。
他淡淡的收回目光,心里却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波澜。
看来防范意识还得加强。
这么不记仇,以后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嗯,还得教。
……
夕阳西下,第十峰山顶。
“师父,你是说怀州把小云栀带走了?”
云若薇忙了一天,终于有空坐下来喝盏茶。
青玄抿了口茶,舒服的眯起了眼:“是啊。”
“他带小云栀出去溜达了,这会估计快回来了。”
云若薇唏嘘:“真是稀奇。”
她仿佛记得第一次见到昏迷的云栀时,少年有些疏离的模样。
虽然打趣了云栀,但是归来时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诶,若薇你看,那不是他们吗?”
青玄真人靠在殿外的摇椅上,乐呵呵地一指——
夕阳渐落,橙黄色的余晖将天边的软云晕成绚丽的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