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看就是了,”陆再阳道。
李山挠了挠头,“就觉得挺挫败的,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文化不高啊?就和你妹妹说的那个小伙子一样,别人看不上我也正常。”
陆再阳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忽然开始检讨自己了?”
李山这性子可不是那种别人看不上我,是我原因的人,而是那种别人看不上我,那我们应该是没有缘分才对。
“因为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她生怕我纠缠不放,细细数了我诸多缺点,其中就有扫盲这块,她是他们生产队的扫盲老师之一,而我只是个被扫盲的。”
李山再次唉声叹气,“这说的的确是事实。”
“那你好好学,”陆再阳想了想说。
“我是学不了什么了,我弟弟能行,”李山双手环臂,“我只是心中郁闷,过来跟你说点知心话而已。”
路果果端着水出来,招呼他喝。
李山端起来喝了一口,发现是糖水,立马道,“白开水就行了,怎么还放糖呢,把我当外人呢?”
路果果这段时间完成任务得到的都是白糖,所以她趁机去了几次镇上,每次都把白糖包装给拆了,然后倒在袋子里拿回家,就算白糖质量看起来非常好,但她只说是黑市买到的,家里人也没多问。
陆再阳就有自己的路子,陆老八夫妇还以为是他介绍的呢。
“李山哥你和我哥好得和一个人似的,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呢。”
路果果笑了笑后,就去迎陆老八他们了。
李山捧着碗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一旁的陆再阳把手里的碗放下,警告道,“别打她主意。”
“哼,”李山怪模怪样地哼唧一声,瞥了一眼严肃的陆再阳,“我怎么敢啊。”
陆再阳略不自在地端起碗,“知道就好。”
李山又怪模怪样的哼唧起来,被陆再阳踢了一脚,他快速喝完糖水后,放下碗就跑了。
陆再阳垂眼喝着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地窖被堆满后,一家人又开始囤柴火了。
地里的活儿没多少,忙的就是自家的活儿。
这个天放牛就成了最好的活儿,因为放牛的人可以把牛牵到自家堆肥的地方,牛粪可以用来肥地,来年菜地的地越肥,种出来的东西就越好。
路果果他们家的菜地里不是白菜就是萝卜和青菜蒜苗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堆肥,不过孙招娣没事儿还是会背着专门捡干牛粪的竹篓出门捡牛粪,运气好能捡到别人没发现的,运气不好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
“明天你跟我去你姥姥家吗?”
晚上路果果回来,就被孙招娣拉着问。
路果果想起明天是孙姥姥的生辰,孙招娣虽然和娘家人闹了很大的别扭,平常也极少和那边有什么往来,但是像这种情况,她还是要回去的。
“什么时候回来?”
路果果问。
“吃了午饭就回来。”
“那一起去吧,叔和哥哥去吗?”
“你忘了,你姥姥和你二伯一天生辰。”
而且孙招娣也不愿意家里人和那边有过多的往来,陆老八父子也听她的。
“对哦,我忘了。”
路果果尴尬一笑。
第二天他们一家去山上背了两把柴回来后,孙招娣才和路果果收拾收拾去的孙姥姥那边。
一路上路果果都在问孙姥姥和孙姥爷的事儿,孙招娣有什么就回什么。
到孙姥爷他们家时,院子外是孙小宝的两个儿子在玩耍,孙小宝比孙招娣小了快十岁,他的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岁。
“二姑,表姐。”
两个孩子招呼她们道。
“你们三姑和四姑到了吗?”
孙招娣问。
“到了,在里面呢,”大的那个指了指院子里。
孙招娣和路果果进了院子,堂屋门口坐着两位老人,一左一右,一男一女。
“哟,这不是我家老二吗?真是稀客啊。”
满脸皱纹又瘦又黑的孙姥姥掀起眼皮道。
一旁同样又黑又瘦的孙姥爷抽着旱烟看了她们母女二人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哟,这不是对我大姐见死不救的爹和娘吗?真是身体健壮呢。”
知道自己大姐当年受了什么罪的孙招娣也阴阳怪气道。
“姥姥,姥爷。”
路果果作乖巧状。
两位老人没吱声,显然被孙招娣气得不轻。
“你喊他们干什么,他们耳朵不好,听不见,别白费口舌累着自己,”孙招娣拉着路果果往灶房走去,“老三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你看她!”
孙姥姥瞪着老伴儿。
孙姥爷还是不吱声。
孙三姨和孙四姨正在灶房里洗洗刷刷,要说孙姥姥几人过日子那是一点都不讲究,灶房脏得不行,锅碗瓢盆像是洗不干净似的,碗柜都比别人家多三层灰。
“刚到一会儿。”
孙三姨应着。
孙四姨也道,“九月我才回来帮着收拾了一番,这才三个月不到,怎么又脏成这样?”
孙小宝的媳妇儿徐红面红耳赤道,“这几个月家里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