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的手套上有浓烈的血腥气。
极重,极浓。
掩盖了那股被所有人忽视的硝和硫磺混杂的刺鼻味道。
“私下利用矿山的硝石,和你们不知道哪里来的硫磺……或许你们还有些搞这个东西的师傅。”
姜杳冷声。
“私下制造黑/火/药,想做什么?炸死这群来秋猎的燕京人?”
“……带兵一举造反,推翻燕朝?”
姜杳说到这里都觉得可笑。
“就凭借你那点兵?”
“你看,我就说她很聪明。”
松成悉勃笑着对那边赤红着眼的诃吐鲁和旁边不安的苏毗兰妲说。
“就凭借那天咱们见面,你就能猜出来这么多?是不是这几天还求人帮你查探山上的情况了?”
他眼眸笑意加深。
“可是好孩子,干嘛非得求别人呢?来直接问我不好吗?”
“你既然知道我想要求娶你的心意,就该明白,成为雅隆部未来的女主人,是一件……唔!”
黑影飞速掠过。
姜杳不知何时错身向前,猛然拽住他的衣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力道之大,直接扇得松成悉勃的脸侧了侧。
女孩子眼眸冰冷。
“本来想从你嘴里套点东西出来才跟你说话,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
“那就别说了。”
“留到不成人样,见你的好皇帝、好父亲的时候,再说清道明吧!”
姜杳握住松成悉勃的手腕,用力一错!
“唔!”
松成悉勃的脸出现了第一次扭曲。
他知道姜杳力气大武艺精,但每一次的伤都不算重,在他心里,这和姑娘调//情差距不大,就是受点伤而已——
但没人告诉他,这人力道已经不是人能比的了!!!
姜杳手的力气近乎可怖,玄铁冰冷的力道如同焊死一样卡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就折断了他一只腕骨。
但是还没完。
她抬肘,又迅速向下撞击!
苏毗兰妲和诃吐鲁清清楚楚听到了骨骼的脆响。
松成悉勃努力不发出痛呼,喘气声却粗重可怕。
那边,姜杳径直将人提着凑近自己。
冰凉的玄铁手套扼住了他的喉咙。
“来燕朝没学会其他的,故弄玄虚和自信倒是学得很快……”
“是我当时那顿打没给你教训吗?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算计和杀人?”
她眼底生寒,唇边却延笑。
那是个扭曲冰冷的神情。
事已至此,松成悉勃反而不再害怕。
他是两国邦交的质子,姜杳不敢杀他的。
顶多是撑死了挨一顿揍……
于是他喘着气笑起来。
“怎么,在这种环境下,你还能有归属感吗?”
“父亲恨不得你早日死,母亲因你而死,后娘算计你,妹妹一个两个都视你为眼中钉,或是避之如蛇蝎,连你的祖母都大骂你逆子狂妄……”
正准备开揍的姜杳突然顿了下。
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松成悉勃,看他这张嘴到底还能说什么。
“你的姐姐,说是对你情深意重,照样是以自己为先远嫁边关十年,你的姑母更是没关注过你,你现在身边的姐妹表哥,也是第一时间以自己的利益为先……这样的环境,你到底在保护什么?”
原来是挑拨离间。
“……手段太低级了。”
姜杳失望了下,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这一下更重,松成悉勃瞬间咳出了血。
血里面还混着一颗牙。
“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特别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一边算计别人,一边以管教别人按照你们心意生活为乐。”
姜杳居高临下睨着他。
“学一学你们,我今天教给你几件事。”
铁手套放开喉咙。
下一刻,重重砸在松成悉勃的腹部!
“第一件,少管别人怎么活!”
系统:“宿主!趴下!”
三只冷箭齐齐飞来,姜杳毫不犹豫错身趴下,然后一拳将快两百斤的人猛然砸下了马!
松成悉勃轰然落地,那边的诃吐鲁已经再次抽出三只箭。
苏毗兰妲震惊地望着他,瓷青色的眼眸满是愕然。
“你疯了,殿下还在那边!!”
“之前觉得她是偷袭殿下,才能当时打这么重……”
诃吐鲁喃喃,眼神却骤然狠厉。
“但是就这几拳来看,你我加上殿下也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怪力的女人,又不会站在我们这边,留之何用!!”
那边松成悉勃咳嗽了两声,同时拼尽全力嘶喊。
“诃吐鲁,动手!”
“是!”
诃吐鲁嘬唇为哨,猛然一声长啸。
那声音竟然和刚刚那只海东青一模一样!
不过瞬息,数十个黑衣人已经围在了左右。
每个人手上都有刀兵。
系统:“这些应该就是松成悉勃的私兵了……姜漱姐姐和守城的将军们看得紧,这批人应该也是后来追着他,伪装成老百姓进来的。”
姜杳被围在中央,突然笑了。
是那种跃跃欲试、真正好奇的笑意。
“统,我们是不是还没试过力拔山兮和我自己的武艺结合,能发挥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