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猛然炒热了现场气氛。
不信的、讥诮的和跃跃欲试的声音都嚷在了一起,场面瞬间喧闹起来。
翁纯也上了两匹马,前前后后十余人上马,一字排开。
翁绮刚跑完一圈,她下场休息。
但相比游渡朝朋友的友善,这边的议论就不太友好了。
“姜杳……是哪一位?”
“刚刚放话第一的那一个。择巢试确实她考得好,但游二少爷同样是那一组的第一,这话也忒狂了……”
“就是啊,立了两回功,还真以为她无敌了?”
“要我说,她这回定然讨不了好。”
那边有几个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燕京开放,却仍然有一大批越发恪守礼节。
在他们的眼里,姜杳不知谦逊、狂妄悖逆,是一定要摔跟头的。
翁绮经过这几个人,恶作剧心起,冷不丁靠近。
“那哥哥姐姐们看看呗。”
“啊!”
有一个女孩儿惊呼一声,“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怪我,怪阿杳的名字光往我耳朵里钻。”
她笑嘻嘻地说,“但我这人就爱打赌不确定的事情,万一阿杳就真就拿了第一呢?”
那几个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但毕竟是在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到了也不好说什么,他们正打算走开——
“也不一定。”
中间有个带着白色帷帽的女孩子轻声细语地说。
“小姜大人毕竟年纪小,经验也不足。”
“万一就不成了呢?”
翁绮意外,被这人的论断气笑了。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唱衰就算了,不成了是什么意思?”
燕京人忌讳生死,这种有歧义的话更是不能说。
这是在诅咒姜杳出事!
白色帷帽的女孩子看她恼火,柔柔弱弱一行礼。
“我年纪小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冒昧的,还请姐姐见谅。”
她温声细语,“至于这话题也是我提起来的,确实是妹妹不知晓小姜大人是哪位……”
好纯正的味儿。
翁绮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她正欲争执个高下,那边的比赛却是要开始了。
谢州雪站在一旁,不紧不慢地一挥旗子。
“准备——跑!”
十余匹马同时出发!
他们很快接连消失在了密林里。
这趟路程很快,不少人都抄近路,去前面看结果。
刚刚发生口角的那群人也已经离开。
但谢州雪没动弹。
没架吵的翁绮正准备走,见她一动不动,讶异了一瞬。
“不去看吗?谢姐姐?”
“我等等再去。”
谢州雪皱起了眉。
“我总感觉不对劲……”
比赛确实进行得很快。
等到观赛的人到达的时候,那边正好比到激烈处。
一匹黑马如同离弦之箭,转瞬便最先冲出了山道。
这边的山道宽阔些,能很清楚看到比赛结果。
“是我眼花吗……我看到游二少爷了!”
“黑马那个不是?”
“是他!”
不少人都兴奋起来。
游渡朝自开鉴门大展身手之后,不少聚会都想邀请过他,什么比赛都未尝败绩。
他们不少人是来看游渡朝到底能让人意外到什么程度的。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两个大坡、一片密林……
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后面应该是有人想追,但黑马的速度更快。
它始终和后面的马保持着一段距离。
“不对啊……姜杳呢?”
翁绮皱起眉头。
“你的姜杳姐姐呢?”
那边刚才被听到说姜杳不好的女孩子得意起来,气焰重新嚣张。
“怎的没出来啊?”
“你!”
翁绮也恼怒。
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那个白色帷帽呢?
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吗?
翁绮正在惊疑不定,旁边掠过一个黑甲。
男人的声音冷硬。
“不是来了吗?着急什么?”
场上,后面赫然一匹白色的马冲了出来。
白衣红裳的少女和如同飞速蔓延的烈火一般,眨眼便超过了旁边的几匹马。
但游平阙却皱起了眉头。
……姜杳的衣裳什么时候破了?
她马背上还带着弓箭……
怎么会这样?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白马已经甩脱了后面的马匹,但仍然在加速。
一匹,两匹……
几乎在瞬息之间,它便掠到了奔驰的马群之前,直直逼近最前方的黑马!
黑马似乎意识到了它在追逐,速度猛然提了起来。
两匹马眨眼间变成了并道而驰。
而此时恰好到了最后角逐的地方!
场下一片惊呼。
白马上的姜杳直起身。
她似乎和游渡朝说了什么,然后笑起来。
白马再一次加速,猛然冲到了最前方!
上面有人“唉”了一声。
“白马那个是谁?”
“游渡朝这几场比赛没输过……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