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既然是精心布置的局, 不可能只说这么多。”
烟柳的叙述和系统的声音重叠。
“老夫人不顾所有人劝阻，站到了望楼上, 说若是不请方士来占卜, 不确定那人到底是谁，她便从这里跳下去。”
姜杳轻啧了一声。
“那便跳吧, 跳了正好没后手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霜浓给她敷粉, 注视着镜子里面的人。
这局来得凶险，却绝不难破。
和燕伏被咬死不同，她从无消失和任何不同的经历, 饮食喜好说话等只要是认识她的都知道没变过, 唯一一件力气超乎常人, 大可说是藏拙——毕竟这是李老夫人曾经亲自为她找到的理由。
她很满意，所以会接着用。
子虚乌有的指认，姜杳大可说李老夫人癔症病了，就算是叫了方士和其他侍女婆子来, 姜杳的手底下如同铁桶一般，而且还有最有话语权的姜漱认同她是她亲妹妹。
神志清明、权高位重的亲姐姐都承认她是她亲妹妹, 还与她吃住同行，还能怎的否认？说姜漱失心疯了？
那李老夫人失心疯可能性更大一点。
姜杳神情流露一点疑惑。
李老夫人病了一场，后手也这般不堪一击了？
霜浓看她眉目轻松，刚将心放下来，宋嬷嬷便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系统的警报声响起。
宋嬷嬷的声音里面头一次带了近乎焦急的哭腔。
“姑娘！您快去大姑奶奶院子里面看看吧，她中毒了！”
姜杳勃然变色。
姜漱这段日子住在姜杳旁边的院子里面，她本就是为了给姜杳操持家事才来，又思念妹妹，自然和妹妹住得极近。
姜杳已经将下人清洗过一遍，且姜漱每天吃饭都是和她一起，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她中毒？！
系统这边已经在换清心丹。
“清心丹解百毒不错，但是如果这毒是已经下过的，姐姐估计要吃些苦头。”
“身体会有什么不舒服吗？副作用是什么？”
姜杳语气冷静。
她一边走路一边查监控，还能抽出来心神和系统对话、给侍女和嬷嬷布置任务，效率高得让人瞋目结舌。
只有烟柳跟在她身后。
因为霜浓和宋嬷嬷都被派出去处理任务了。
“霜浓严查各个院子异动，在我去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出来，尤其看好姜谨行、姜陶和姜晚的地方！”
“宋嬷嬷，带人过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方法，将李老夫人抱下来，我没这个心情和她现在掰扯。”
姜杳的语气冷硬如冰。
而她又叫了所有的门房和一大半的侍卫，命令他们严格把好院子每一处，不允许放任何人进来，不允许任何消息走漏。
“违者就杀，出了事我负责！”
姜杳神情冷峻。
她似乎冷静到了冷血的地步。
亲姐姐的院子里面，烟柳刚刚叫人请来的大夫已经进去了，侍女们忙前忙后，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而姜杳仍然是面无表情，她的嬉笑怒骂仿佛在瞬间被全压下去了，一点都没有其他情绪波动。
但只有系统知道这人节节攀升的心率和血压。
它回姜杳的语速同样极快。
“身体破坏应该不严重，就是拔除毒的时候会疼一点——宿主！进去！！这个大夫不怀好意！”
系统最后一声几乎破了音。
而姜杳已经快走几步，一脚踹开了大门！
屋内，惊春正在神情惶急地连连道谢，桃枝正在记下大夫开的药方。
而双目紧闭的姜漱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刚刚还慈眉善目、满目怜悯的大夫如今眼底都是凶恶神色，他高高举起袖中的小刀，就要扎下——
“啊！！！”
血花和惊呼声一齐炸开！
惊春愕然扭头去，却见到了二姑娘手里不知何时提了把长刀。
而现在刀面上、她的脸上都是血。
女孩子漂亮白净的面颊上都是血污，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
“夫人！！！”
桃枝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一把甩开手中的本子，猛然扑到床边。
姜漱身上干干净净，只有被单上面溅上了两滴血。
以及……榻边的一把小刀。
还有地上一只手。
桃枝的脸色瞬间煞白。
大夫痛呼之后，竟然不顾断掌，转身就要与姜杳搏斗！
而姜杳一刀砍断了那大夫的手掌，此时眼底都是暴戾，一把提起来他的脖颈，走远两步，猛然就把人往地面上撞！
彭！
彭！！
彭！！！
震天响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在离榻边较远的地方响起。
那刺客大夫连哀呼的机会都没有，竟然是被活活砸成了一滩不成人形的肉泥！
而姜杳一直没有停。
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暴戾阴鸷，恨意快要滴出血来。
为什么要害姜漱？
为什么她没察觉到？
为什么是害她的计划，却要冲她的姐姐来？
屋内的几人被吓得无一人敢吱声。
最后还是系统拼了命地喊，才喊住了理智崩塌得岌岌可危的姜杳。
“清心丹！清心丹！快给姐姐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