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小郡王、谢大将军、姜家姐妹暂且停职查办。”
那几乎是得意洋洋的宣告。
而姜杳只是想笑。
……原来后手是在这里。
那她知道苏毗兰妲背后的人是谁、这一切是谁操纵的了。
德贵妃。
沈家。
真是好久不见的名字。
为了保住燕伏,不惜动用这一步棋子,让苏毗兰妲逃出、杀死松成悉勃,罪状便都落在闻檀的看守不力、谢州雪当时将质子带回来没有把关之上,而姜漱和谢州雪行同一体,姜杳又是姜漱嫡亲妹妹……
一鼓作气将人全部绑上了一条船。
靠松成悉勃一条命,将这边的人全踹下去的同时救上来了自己的儿子。
而且联手唯一有机会夺权的雅隆部神女、将和沈家站在对立面的两大军户全部拉下水,沈家瞬间就可以回到最高的位置——
真是好算计、好计谋!
而今日将消息闹大就更不用说了。
是冲着他们来的。
没想到一网打尽的人更多……几乎是每一步都在预料之内。
姜杳的脑子转得飞快,甚至开始考虑姜漱被下毒是不是也是德贵妃计划的一环?
想到这里,女孩子的眼神瞬间冷了。
如果是这样……
那她们可能确实要不死不休。
但她来不及思索剩下的了。
姜漱将姜杳一把护在身后,冷笑起来。
“说完了?不过是停职查办,又没说要抓我们进去,你还巴巴儿堵在这里,是想试试身手吗?”
沈梁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群人各异的神色,又被姜漱的话糊了一脸。
他神情有些恼怒,那边的燕伏却出了声。
“那几人不跪是陛下首肯,乡君也是陛下首肯了可以不跪的吗?”
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姜杳。
像盯上了猎物的鹰隼,也像狼。
……母亲说的对。
她真的一点都不一样了。
漠然、冷血、桀骜不驯。
甚至是那种最让他厌憎的狂妄忤逆。
但姜杳神情自若,丝毫感觉不到压力似的回望。
她甚至笑了起来,气定神闲一如前几日对峙公堂到时候。
“当然……不是啊。”
姜杳深秀的眼一弯。
“陛下虽然没查,但殿下都能被人怀疑真假,臣为什么不能怀疑圣旨的真假呢?”
这语气十足狂妄。
沈梁瞬间就变了脸色。
“姜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太监不在,其他官员不来,就你们二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差点被关在蒺藜狱里面的。”
姜杳冷笑。
她在和人发生言语争执的时候通常语速极快。
“我怀疑合情合理,怎的就是大不敬?你们不合规矩,是你们先不敬重皇上!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说我们?!什么东西!”
最后一声声色俱厉,威严冷峻几乎是扑面而来。
沈梁甚至被骂的没反应过来要发作。
当着一众天皇贵胄的面,最低勋爵、还被停职查办的人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让人瞋目结舌。
但若是姜杳,也确实说得通。
……因为确实很符合她当场报复的习惯。
姜杳向来奉行骂完就走的战略,除非你确定要和她打架。
而她打架也不会输。
所以此时此刻,姜杳只是牵住了旁边姜漱和帛阳公主的手。
她一手挽一个,头也不回往那边堵着官兵的门口走。
然后姜杳在门口的时候将二人的手放下,换了个位置。
她走在边上,专门经过沈梁和燕伏旁边。
在看到沈梁瞪着她的时候,姜杳还专门从他身边经过,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力气大又没收着,竟然将人真撞得一个踉跄。
然后单薄挺拔、比沈梁矮了一截的女孩子报以一个假笑。
“借过啊,沈大将军。”
她走得头也不回。
只留沈梁在后面气得咆哮。
“姜杳!!!”
出来蒺藜狱的时候,姜杳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气。
……那虫子的味儿实在是太冲了。
她还在这边亲近新鲜空气,那边的帛阳公主和姜漱已经聊起来了。
帛阳公主性格腼腆不爱说话,但姜漱很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小女孩。
因为她妹妹前些年就是这样的性子。
“殿下现在可好些了吗?我这里有让人舒服些的药……”
“我走的时候殿下还是娃娃呢,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姜漱如果愿意好好讲话,是很能让人很快喜欢上她的。
比如现在。
帛阳公主眼神亮晶晶,姜漱问一句她便答一句。
“多谢将军,已经没事了。”
“但现在也很有缘分!乡君是我的师父,我也沾光能和将军说上话……”
姜杳有点想笑。
当时胆怯的女孩子,如今也能认真表达自己的喜怒了吗?
虫子那个事暂时估计是没法牵扯了,因为现在沈梁这个架势估计是想把不对付的人全部打成一派。
姜杳思索完毕,正欲过去逗人,那边却走来了神情恭敬的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