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谁能想到最温和的那个人竟然是最先冲出去的?
燕伏一时间都愣了愣。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孙夫人到底是哪一位。
“定安夫人……久仰大名。”
燕伏慢慢地说,“没想到夫人久居深宅这么多年,今日孤还能见到这般出色的身手。”
孙夫人笑了笑。
她眼尾已然有了时间亲吻的弧痕,却只是另一种说不出的风韵气度。
“殿下见笑,只是当日太后曾经给予臣妇后宫前廷教训忤逆奸猾之辈的权柄,虽然这些年都没怎么用上……但想来殿下宽宏大量,并不会责怪于臣妇一时鲁莽。”
她手里还拎着挣扎的夏公公,却仍然温和得体地微笑。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燕伏难道还能揪着她不放?
但燕伏本身就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他笑着看向孙夫人。
“所以到底夫人和诸位将军在疑虑什么呢?这般躲躲藏藏,为什么不让人看?”
然后他唇边的笑彻底阴冷下来。
燕伏拍了拍手。
那边的甲胄兵士齐声应是。
“再不开门,这些兵士就要强行开了。”
燕伏轻声。
他眼底甚至还有怜悯。
“就开个门而已,为什么不开呢?”
“孤可以保证,不会擅自动这里一分一毫、一草一木——”
“我也可以保证,不会动沈家人身上一分一毫。”
那边有人接话。
她笑得比在场任何一位都明朗。
“殿下,我给您带了另外一种选择来!”
谢州雪抬眼。
……今日最后一位主角姗姗来迟。
在她看清楚姜杳干了什么的时候她就笑了。
毫不顾忌地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在场的哪一个身手不够好、面对燕伏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不够有经验呢?
但大家都是客客气气地虚与委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刀动枪。
这几乎已经成了燕京城内的铁律。
但有人不遵守。
她不止不遵守,还大刀阔斧将所有靠近她的敌人都用自己的套路一拳揍飞。
所以谢州雪朗声大笑。
“妹妹!怎么想到的法子!”
那边居然真的回应了。
还是欢乐的语气,一点也看不出来手上正拎着一个死沉死沉、堵着嘴的沈清评。
“跟着他们学啊姐姐——”
既然对面不要脸,那就跟着他们学不要脸啊!
都上门围堵人家老幼妇孺、突然袭击带兵强闯人家家了,脸这东西难道是给这种人用的吗?
沈梁当时脸色就变了。
他看向姜杳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姜杳!!捆□□小老幼,你会遭报应的!!”
……好像他没有做一样的事一样。
“无碍,我一定在那之前解决你——”
那边笑着又遥遥喊了一声。
但燕伏同样暗暗攥紧了放下的手掌。
为什么又是这样出乎意料、嚣张跋扈的破局?
为什么又是这样让人生厌的明艳泼丽?
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打断他的计划?
他看向姜杳的眼神,从意外已经转变成了恨。
……为什么又是你呢,姜杳?
姜杳如果知道大概也不屑于回答他这个问题。
她骑着马终于赶到,第一件事就是将拎着的沈清评扔了下去!
沈梁惊慌失措。
“大哥!”
“舅父!”
沈梁和燕伏同时出声,然后各自朝着旁边怒声吼了起来。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但姜杳根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放手就是个假动作,在沈清评面色煞白、已经跌落下去的一瞬间,又猛地一俯身,将人重重地捞了起来!
不少兵士冲到她的马下,看着姜杳拎一个大腹便便、肚子上的油和肉攒一攒过年都够吃的中年男人如同抛掷玩偶。
女孩子的神情仍然轻松愉悦。
而后面,寇夫人面色狰狞地挣扎起来。
她试图吐出来口里面的纸巾,尖声怒骂姜杳,然后被游渡朝一把拽住了头发。
游渡朝:……
游渡朝猛然撒手,神情有点愧疚。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姜杳学到的这一手?
刚才制服寇夫人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这女人见人就咬,最后还是几个穿着甲胄的家将过去,将人扎扎实实捆了起来——不小心踩到了滚落下床的、努力挣扎的沈鎏的手。
沈清评废了好几个月、好容易找到的医师说的可以调理好的手骨,再一次被不知名姓的家将踩断了。
所以游渡朝进来的时候,他哭得比寇夫人还疯。
还没动手的游渡朝:……?
啊?
最后还是已经处理完其他人的姜杳进来,干脆将沈鎏劈昏了捆。
寇夫人一见她就疯了,扑过来要和姜杳拼命。
“姜杳!我杀了你——唔啊!”
干脆利落的县主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然后另一只手将刚才不知道哪里拿的白布赛到她的嘴里,剩下的布利索地在她身上缠了好几圈,整个人直接裹成了粽子。
而沈梁看到只觉得目眦尽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