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机心身形消失于屏风之后,他才转头,消化掉刚才的消息。
他捧着木匣子,兴奋道:“我当爹了,哈哈,我当爹了。”
他迫不及待打开木匣子盖,望向自己的孩子。
木匣子内,蛛卵静静躺在霞光似的鲛纱上,散着韵韵莹光,玉质珠泽,雅致秀丽。
若雪巅腊梅尖的初雪,似云海散去前的一缕霞光,又似流泻于银波之上的一捧月华,珍贵,唯美,漂亮到极致。
谢南珩捧着木匣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这颗珠卵,喜悦充盈心头。
真好啊,他当爹了。
瞧见这真实的可触摸的后代,谢南珩那漂浮在空中的心方才脚踏实地。
这是他的儿女,流淌着他和悦悦的血脉。
他更为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从鲛纱上捧起,又放回卵袋中,明明是很简单的不会出错的过程,却因为他的重视,做完后出了一脑门的汗。
待珠卵回到卵袋,他更是夸张地舒了一口长气。
兴奋到顶峰的情绪还未完全缓过神,谢南珩捧着卵袋,往里边圆润生辉的蛋看了又看,怎么看也看不足。
许机心沐浴完毕回来,喊他也去洗澡,他捧着卵袋,仰头望向许机心,问:“悦悦,这个袋子能沾水吗?我要不要将这袋子摘下来?我要是摘下来,会不会对崽崽的孵化有影响?我要是不摘下来,袋子里进水将崽崽打湿了怎么办?”
谢南珩一开始还只想问要不要摘卵袋,问到后来,越问越焦躁,生怕自己有丁点没做到位,会对崽崽产生影响。
他望着许机心,不自觉求助,一张脸显得可怜巴巴。
许机心听完这些问题,满是无语。
新手爸爸就是想得太多。
她道:“ta皮实得很,摘也可以,不摘也可以,随便你。”
她们白玉蛛,只要蛋内营养足够,对环境并无多大要求,要不是仅有的一点母爱,加上ta父亲在,她都想生下来,随便找个山洞丢了。
她将蛋蛋丢给谢南珩,主要目的不是让他孵,他对孵化崽崽的作用,微乎其微,而是想要让他陪伴崽崽,带崽崽,让崽崽和前世那些人族崽子一样,在关爱中长大。
旁的崽崽有的,她的崽崽也得有。
提起这个,许机心都有些妒忌崽崽了,凭什么她出生时无父无母,ta一出生,父母双全。
见谢南珩还在问,“真的摘不摘都可以吗?崽崽在潮湿的环境下,也能适应?如果摘了,没有我的体温暖着,崽崽会不会冻到?”云云,她不耐烦地打断,“不会,咱们孩子坚强得很。”
见许机心面色不对,谢南珩压下诸多疑问,捧着卵袋走向盥洗室。
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生怕卵袋里的崽崽受到颠簸,脚下还用上了灵气,看似他在行走,实则脚下用灵气托着,匀速而行。
许机心瞧见这一幕,又被逗乐。
笨拙得像只小黄鸭。
许机心忽然起了点恶趣味,决定不告诉他,她们白玉蛛编织的卵袋,有多坚硬与顽强。
只要不是遭到强过母体实力的重击,卵袋都能将伤害化解,而卵袋里的崽崽,就不会有事。
谢南珩去了浴室,捧着卵袋左右为难。
许机心并未给出个明确答案,他还真拿不定主意。
他很少有这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但这育儿,完全触及他的知识盲区。
他琢磨了下,要用体温孵化,说到底,是要要合适的温度,像鸟类孵蛋一样,只要有合适的温度,就能孵化。
他操纵火灵气,将其调整到与人体相近的温度,再将卵袋放上去。
卵袋是飘在他前方的,这样,他可以时时刻刻都看顾上。
他盯着这卵袋,再次无比清晰意识到,这里边是他儿女。
每意识到这点,他就没忍住笑。
许机心将自己简单打理好,坐回摇摇椅上等人,等了半天,依旧没等到谢南珩出来,她凝眉,扬声,“谢南珩,你洗澡要洗一年啊?”
谢南珩听到许机心的喊声,从盯着崽崽的傻乐中回过神,他快速穿好衣服,将卵袋仔细挂上脖间,一边平稳地往外移,一边道:“来了来了。”
谢南珩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谨慎与小心,走路缓慢,摆动幅度不太大,像是被装入盒子里,束手束脚。
许机心望着这一幕,好气又好笑。
她说了好几次皮实和坚强,这人都没听进去,现在这样也活该。
她翘着食指和中指,在桌上敲敲,“南珩,早餐呢?”
“我这就去做。”谢南珩声音亢奋,脚步一动,往厨房方向走,“悦悦,你想吃什么?”
许机心见谢南珩没有为那个蛋拒绝她,心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