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卖的都是竹鼠皮子跟兔毛皮子,这竹鼠……”
“也是卖的?”
“当然。”
“那卖与我吧!”许三郎伸手想将那只竹鼠拿到手,被眼明手快的郑掌柜一下抢了过去,“我说,许三公子,你可别跟我抢,顾二娘拿到皮货行里头卖的竹鼠,都是给我的。”
“啧!”许三睨了郑掌柜一眼,又看了看顾二娘拿出来的皮子,一张张摸了摸,“哎,这皮子不错啊,顾二娘你鞣制的?”
“哎。”
“你会?”
顾冉马上就想起来流放途中自己不会的侯府假千金人设,差点没扶额。
对了,这许三是个知内情的。
“刚开始当然不会,但,不会可以学嘛!”
“跟谁学的?”
“裴六娘,你记得吗?”幸好如今裴六娘就住自家小厝,能解释囫囵,“她跟我一起住,她教的。”
同是郑州人,这裴六娘是何许人也,许三郎自然是清楚底细的,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怎么跟她混一块儿去了?”
“她村子离我落户的村子,还颇近,我跟她又都是单身娘子,一块儿混那有什么稀奇的?”顾冉解释,“裴六娘本事可大了。”
“你本事也不小。”许三郎想起这顾二娘将贼婆子砸断腿那一次,忍不住恭维一句。
“客气客气。承蒙许三你看得起。”
“喲,顾二娘啊,你认识许三?”一旁在清点皮子,给顾二娘算钱银的郑掌柜一心二用,听他们的口吻算是听出来了。
敢情这许三早认识顾二娘的?
“对啊,咱们之前就认识了。肯定比郑掌柜跟顾二娘做营生还早。”
“难怪!”
郑掌柜给顾冉算皮子对钱银时,许三也不走,就在一旁坐着,手里拎着把扇子摇啊摇的,顾冉虽然奇怪,但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他先前说了是来收货的吧?
所以也是大老远来跟和丰皮货行做营生的?
那十几张皮子一起卖了约莫六两,而那只竹鼠也卖了一两,合共七两。
顾冉拿着银子打算离开的时候,许三笑眯眯地站起来,“顾二娘,咱们去茶楼喫茶还是去酒楼用个膳?”
原来是等自己的啊?想起去年跟许三郎做的大买卖,顾冉心里一动,莫非,许三还有求于她?
郑掌柜这个时候也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许三,你可别尽拾掇着顾二娘将山货全卖与你了,我和丰行也要呢!”
“你和丰行现在最大的主顾就是我了,还分什么你你我我的?”许三不听。
“嗐!”
看顾冉回头笑着看了自己一眼就跟许三离开了,郑掌柜心里直叹气。
就算许三是和丰行最大的主顾,可从和丰行转卖山货皮子给他,跟顾二娘直接卖山货皮子给他,两者区别大去了。
怎么顾二娘跟许三是旧识呢?
这不知平白要让他劫走多少营生了!
许三再问顾冉是喫茶还是用膳,都近晌了,顾冉当然是说去用膳了,而且她好久没去过醉月楼还有其他酒楼下馆子了,甚是怀念。
去了醉月楼,包了个厢房,轻车熟路点了菜后,跟许三寒暄时,才知晓,郑州那欺辱祝家的权宦倒了。
是新帝登基后,查办了一群贪官污吏,朝廷蠹虫,那许三得罪的权宦很快被查出来,成为新帝上任后被清算的第一批罪臣。
权宦倒了,那郑州的族人罪行自然也顺带着被人揭发后浪荡入罪,欺压百姓跟屈打成招的种种恶行均被翻出,许三的事自然也被许家报与了当地官衙。
于是,许三罪行被平反澄清,如今早已经接到赦令,已非带罪之身,随时可以回郑州祖地。
“可,我才刚刚在这儿干出了点起色,还帮家里的商行提供了大批南边的货物,赚了不少钱银,怎能这般轻易地就放弃呢?”许三笑道。
而尝到甜头的许老爷自然也赞成自家幺子在南边干出点名堂了。
既非罪人,没了之前掣肘的为难,许三得到家中老父支持,自然就大干特干起来,连家中资助的商船,也多给了一只。
如此,为了搜罗更多的好货运往郑州以及京城,所以许三张罗着在建州,甚至是其他各县,都直接找当地的皮货行等商贩合作,大量收购当地特产以及物资。
“所以,你是想找我?”直接收购山货吗?
单凭她一个人鞣制的那么点皮子,远远满足不了许三的进货量吧?
许三笑了起来,“你是永昌县这边卖山货的老熟人,还做过买卖,我自然得先早早地跟你订货了。”
是为了红菇而来的。
“你是说,红菇?”
许三点点头。
“今年的红菇,你全卖给我吧,我提前给你一笔订金,怎么样?”
当然好了,顾冉一下就心动了,同时笑脸相迎:“好说,好说,许三郎你既是要包揽了我摘的红菇,我自然全卖你了。”
上一次可是足足卖了五十两银子。
也就是说,今年她靠卖红菇,也能得五十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