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啊,是……”
“老曹家的大儿子,还有这个是板云村的李槽!”
“这两家,不是干猎户的吗?”
“前阵子还来过我们村里头打听大屿林的事呢!”
“原来背地里竟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报官吗?”
“别,村长,我们知道错了,别报官,求求您。”
“是的,我们错了,我们日后不敢了,村长,求您看咱老爹的份上,饶我们这一次吧?”
“要真报官,咱们以后还怎么做人了。”
“咱们都伤成这样了,吴村长,您行行好,放我们一码吧!”
吴村长看回顾冉:“顾二娘,他们是偷你头上来的,你看?”
“当然得报官。”顾冉略一思忖,却是坚持,“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既敢偷我家小厝一次,指不定之前已经偷过别家许多次了,惯犯,可不能惯着,报官,一让他们知道教训,二来让别的老百姓也知晓这两人的品行,日后好提防他们,不然,他们偷一次我们放一次,下次还敢。”
“不敢了不敢了,顾二娘,我们不敢了,你放过我们吧!”
“你们现在是求饶了,昨儿夜里头可不是这么说的。”顾冉不听,看着吴村长,“村长,除非您有别的考量,要让我处置,我是要报官的。”
吴村长面色有难,但当着众人的面,还是点头:“行,他们俩交我处置了。”随后,将两人带离了小厝。
夏溪村是个小村,平时因为彼此住得远,压根儿没什么磕磕碰碰的倒灶事儿,邻里之间的关系也比其他民居凑一团的村落和谐,今儿有人跑村里头来偷鸡摸狗,登时便将这事当大新闻了,茶余饭后都嚷嚷着这事。
原本因为夏溪村起了五座风车塔,就已经有不少外村人来瞅个究竟了,而后又因为陆续有人进出大屿林,那过来的人便更多了。
于是,这一日,东林乡的曹家大郎跟板云村的李槽,夜闯夏溪村顾家小厝,却被机关暗算重伤后逮个正着的事就宣扬开来。
特别是吴村长搬了两个现行犯去东林乡,找里长处理——这便要说到十里八乡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了,因为报官于村民来说,是件非常影响村风的,所以除非是闹出人命那般的大事,一般偷鸡摸狗的琐碎小事,都是由各自管辖的里长负责处理的,省得闹到县衙后,落了案那便彻底败坏自家名声了。
在去往东林乡时,有人见着了,又是一顿询问。
吴村长也没隐瞒,直接就说了实情,于是知道这事的人也更多了。
其实,这亦是吴村长有意为之。
她知晓,这事捅到里长那处,其实也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尤其是曹家的这个大儿子还本身就是东林乡人,里长断不会让自己东林乡人押送去县衙报案的,于他来说,这不仅是败坏村风的事,还是自己治下不严,出的丑事。
但,这两人便是放过了,为了顾二娘,吴村长也希望借助这一桩事,替顾二娘立立威风。
最近许多外村人到自家村子瘴气林的事,吴村长是知晓的。
而这些闯进瘴气林的猎户死伤多,收获少的事,她也有所听闻。
这两人也是干猎户这一行的。
等里长接手了这桩案子,勃然大怒追问缘由时,才知晓两人是听闻瘴气林里头山物多,但又眼见着进瘴气林里的猎户伤亡多,不敢闯,却不甘心被旁人捞到好处,就想占个便宜。
当初之所以那么多猎户动了进瘴气林的念头,不就是因为传闻夏溪村的顾二娘进林子里捕猎到了大兽卖了许多钱银吗?
听说她还进山林头摘了许多不少卖得上大钱的其他山珍。
于是在夏溪村打听过,顾二娘眼下不过是孤身一人住在大屿林附近的小厝后,就打起了顾家的主意:他们虽不敢进瘴气林,但却是敢摸去顾家小厝的。
既然顾二娘在瘴气林里找到那么多山物卖了那么多钱银,屋里头肯定多皮子山物,那偷一把,也能赚一把。
若是能直接偷盗顾二娘的钱资,那就更好了。
所以两人合计后,斗胆就去了。
可谁料到,顾家屋里头竟然还设置了机关陷阱呢?
昨儿好不容易撬开小厝的门,一个两个,都中陷阱了,还受了重伤,不仅一文钱没摸到,还得赔上疗伤的药费钱了。
两人追悔莫及。
东林乡的里长通知了两人的家眷,狠狠训斥一顿后,为息事宁人,与吴村长交涉,最后村长带着二两银子回来给顾冉作赔偿金,此事就作罢了。
不作罢也不行。
顾冉听了吴村长的解释后,虽不太满意,但官大一级,顾忌到若当真逼急了两家人,狗急跳墙结怨生仇,也只能接受里长的这般处置。
不过,夏溪村顾家小厝里头机关重重,令两个蟊贼大吃苦头的事宣扬开来后,倒是震慑了来夏溪村的瘴气林寻猎的不少人,明里暗里打消了不少对顾二娘虎视眈眈的念头。
顾冉瞧见自家的设置的陷阱管用,又达到了立威的目的,才算是咽下了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