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认识你们村子的杨家人, 所以过来看看。”
“那你也认识我们家的人啊,过来我家看看行不行?我阿娘见着你,肯定会大吃一惊。”麦香笑个不停,抓着顾冉的手, 就要往家那头拉:“来嘛, 来我家作客也行的。”
“行呐,我先跟何大婶说一声。”
等告知了何大婶之后,顾冉就跟着麦香去麦家了。
果然, 麦大婶看顾冉倏忽而至,露出了跟麦香的同款震惊脸:“是,是顾二娘?你是, 是咱们在……在青驿认识的那个顾二娘吗?”
“对啊, 是我啊, 麦大婶,许久不见了, 您还是老样子。”
“哪里老样子了,如今儿可不比……以前,我们今儿过得可好喽!”麦大婶笑着朝屋里喊:“孩他爹,快来看,今天儿谁来咱家
了?”
“谁啊?”
屋里头探出头来的不仅是麦大伯,还有麦冬,两人愣怔了许久,也不敢认:“阿娘,她是谁啊?”
“嗨,是顾二娘,顾二娘啊!”麦大婶大声笑,“是请咱们吃兔肉,还教咱们逮兔子的顾二娘!”
“啊!”
“是你啊!”
“是那个顾二娘啊!”
麦大伯跟麦冬一下从屋里头跑了出来,走到了顾二娘跟前,边打量边稀罕。
“哟,顾二娘你好像长得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我都不敢认你了。”麦冬裂开嘴笑着道。
“哪里不一样了?还不就是我嘛!”顾冉也笑。
“那肯定是你日子过舒心了,不用跟那会儿苦巴巴的。”
“没错,你们也一样啊!”顾冉打量着麦家的宅子,“原来你们是落户到这里来了,都住上这么好的屋子了,赚不少钱银了吧?”
“嗐,哪儿跟哪儿啊,这屋子还不是咱们的呢!”麦大婶摆手,“咱们还没能建得起屋子,是从村长那儿租赁过来的。”
“那也好啊,起码有个落脚的地儿!”
“不过我阿爹阿娘都在攒钱呢,以后咱家也在村里头盖个大房子。”麦香将水搬到伙房那头,倒进水缸了,也过来招呼她,“想他们那样子的,大厝,是吧,阿娘?”
“没错,还得有咱们自己的屋子才行,住着自在,想在屋里头整啥都行。”麦大婶夫妇点头,“你呢?顾二娘,你现在是住哪个村子啊?”
“我住的村子离这儿可远了,得去了府城,再坐船去咱们县城,还得再搭一程船,到渡口起码得走半个时辰山路。”顾冉道,“走水路,也得要一天呢!”
“哟,还真挺远的。”
“那你怎么来咱们村子了?”
顾冉于是便将来南屿村杨家的事给说了。
“杨家,是了,我听说他家有个闺女是嫁去永昌县城了,原来那就是你们城里啊!”
“是啊!”
“这么说,你是跟村里那杨家的人,是合作做营生了?”
“看不出来,顾二娘你还真本事啊,才来多久啊,就能跟本地的人一起做买卖了。”
麦大婶麦大叔吃惊。
“也就是小本生意,赚点过活的银子。”顾冉摆手,谦逊道。
“可别说,无论哪个地儿,能做点小营生,都比光在地里刨食赚得多。”麦冬在一旁插了一嘴,“我啊,等过些时候,也想找找门路做买卖呢!”
“说啥大话呢,能得你!”麦大伯敲了自家儿子脑勺一下,“咱们先好好将自家的荒地给开出来养着再说。”
“就是,去年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今年可得紧着口粮,眼看着到秋收了,你先给咱们收起那心思。”麦大婶也训斥。
麦冬讷讷。
顾冉才想起来,对呢,他们这些流放犯初到落户之地,首先只给了十亩田,她还好,雇用了村里头的人来种,而且还不过是一口人。
但麦家是四口人,十亩田耕种出来的秋税一交,剩下的就不多了。
而且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他们一家子每人得开十亩荒地,那就是四十亩了,责任重大。
若是像她这般手里头有余钱还好,雇人来开就行了,但看麦家来到南屿村,连自家房子都暂且建不起来的情形来看,怕是不行,只能亲力亲为。
不过这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顾冉也没在意,寒暄过一阵后,麦大婶一家留顾冉一起吃早饭,顾冉想想难得来一趟南屿村,还能见着有过流放情谊的熟人,也是缘分,便应允了。
“我们来了这南屿村啊,也晓得做这边的吃食了,你等着,一会儿我请你吃这里的特色大饼。”麦大婶得意道。
“那敢情好。”
“那我也来帮忙。”
麦家的早饭很简单,也就是一锅杂粮菜粥,不过麦大婶端上来的现做的大饼,看着倒是份量大。
顾冉看出来了,这是麦大婶学着做的闽地的一种类似肉夹馍的面饼。
不过不同的是两块煎得焦黄焦黄的面饼中间,夹的不是肉,而是炒熟的海蛎子肉。
她在县城的小食肆搜刮美食囤起来的时候,就见过放案桌上的箩里摆放着的一个个开口夹得满满的这种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