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给橘树看看?你种过吗?”
“没种过,但,听闻过不少橘树不打果儿的症状,或许,我恰巧就知道呢?”顾冉笑着掩饰自己的心虚,而后指了指一旁的那株红橘:“看,我自己家里头也种了一棵橘树,多少都知道一些的。”
许三跟许管事均转头去瞅那棵红橘。
显见是棵被照顾得很好的橘树。
那花儿陆陆续续地谢了,结了一个个拇指丁点儿大小的果儿。
似乎,顾二娘说得,也有道理?
顾冉看许三主仆还将信将疑地,又道:“就那蒟酱,我也是听闻过,所以才比照着做得出来的呀!”
许三定定地看了顾冉好一会儿,一扬手:“行,反正我还得去刘家,带你去也不是不行。”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虽说要去刘家橘园,可如今外头天色已晚,所以只能第二日再去了。
当天夜里头,许三跟许管事就打算在夏溪村过一夜。
顾家的小厝里就只住了顾冉一人,空出来的厢房却是只有一间边厢,让许三主仆挤挤凑合过一夜,那许三指着西厢问:“那间房不是空着?”
顾冉也瞥了一眼西厢:“那,是留给裴六娘住的。”
许三一听,没忘记裴六娘是何许人也,乖乖应允去住边厢。
顾冉顺便给许管事拿了两张席子出来,给他以及护卫打地铺。
许三算是顾冉的大主顾了,这些日子以来,跟许三做成的营生最多,也最赚钱,这条大腿自然是要好好抱上的,所以留他们过夜,自然也要好好招呼他们。
这关系搞好了,日后才能可持续发展嘛!
原本顾冉是打算从工作间里头直接掏吃食出来的,后来一想,这许三也去过县城许多次,估计醉月楼之类的食肆里的吃食早吃过了,他要尝出跟县城一样的味道,这些天吃食放久了会馊,她也不好解释是怎么回事,只能打消念头,自己做一顿。
看许三出一趟门,除了一个管事,另外还有一个车夫跟两个护卫,都是做粗活的,饭量不小,所以主食顾冉直接就是大米饭,管饱。
反正秋收眼看在即,早稻要丰收了,她又能进一批新稻谷,不怕缺米粮。
人多,所以做的吃食都是简单款:
主菜就做个竹荪蒸鸡;
副菜是一道生脍鱼片,一道红烧茭白;
至于汤品,正是芋头新鲜上市的当儿,那就做个芋头蘑菇汤便可以了。
竹荪蒸鸡切块,下面放竹荪,上面放鸡块,一刻钟不到就可以蒸好,
鱼脍只要选用新鲜的河鱼,切片后放到盛放冰块的碟子上即可,
茭白是这个时候的时令蔬菜,洗干净切片就可以了,
芋头蘑菇汤也是准备好食材,放进汤瓮里头,之后注意看火候就可以了。
所以顾冉唰唰几下就将三菜一汤给做好了。
因为许三讲究多,分了两席,她跟许三一桌,那许管事跟马夫以及两个护卫一桌,但吃席倒是掉过来了:许管事那一桌人多,所以被叫去厅堂去吃了,而顾冉跟许□□而是到天井里喝茶的案桌上吃。
为了让进餐环境闲适一些,顾冉将两盆冰山装作是从伙房上面的仓房里搬下来的,一盆放厅堂,另一盆放天井旁边。
天气燥热,虽说还特意做了一份冰冰凉凉的鱼脍,但哪里有享受冰山冷气那般舒适呢?
顾冉可不想委屈自己。
而在这般环境里用完晚餐的许三等人显见地也极为受落。
“看不出来,顾二娘你还有做菜的本事。”许三笑吟吟地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品着新沏上来的茶,“都可以开个食肆做厨子了。”
“哈,那可不行。”顾冉也啜了一口清茶,“做厨子是工作,平时下厨是兴趣。”
工作做久了,难免就会失去兴趣,眼下这般正好,想下厨就下厨,不想下厨,去外头随便找个馆子或者买点吃食就能果腹了,自在得很。
许三笑笑,不语。
一宿无话,第二日便直奔东林乡的刘家橘子园去了。
到了去年摘橘子的时候来过的刘家农庄,许三跟许管事就去跟刘家的人直接交涉,而后由她见过的那位管事招待着进了橘子园。
去年橘果累累的橘子园里,一山的橘树依旧长势不减,但跟记忆里的青翠相比,那颜色似乎黯淡了许多。
顾冉心里一个咯噔。
等走近了,看真切,会发现果树上,尤其是结果枝——也就是通常都会结橘果的树枝上的叶片,或多或少的,都带上了枯黄的色调。
不仅是一株如此,株株如此。
严重的一整支结果枝上的叶子均全部枯黄着。
这分明是枝叶黄化现象。
顾冉花了一日,看遍了整座山的橘树后,确定橘子园一半的果树都呈现出这种黄化病症,而这其中,甚至超过了一半的枝叶,都变得绿色与黄色斑驳,余下的还有不少完全黄化不见绿色的情形。
她等死神情严重起来,想到去年这刘家橘子园还能正常结果丰收,但祝家橘子园却是已经没果子结了,而今年祝家同样如此,怕是,从祝家橘园传到这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