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娘你放心,咱们家以前在苏州,亦是良田上百亩,家里头的不少奴婢都使唤过耕马,他们都是老把式了,铁定帮忙将你那荒地开得好好的。”
沈大郎也在一旁笑着道。
上次得了顾冉的红菇,给自家媳妇养身子,如今媳妇好了,他就安心呆在家里头带闺女,原本还犯愁瘴气的事儿的,但现在瘴气一事也解决了,日子不要过得太舒心。
顾冉得了沈家父子二人的保证,放心离去。
等到林二郎将人给一个个问过后,已经是两日后了,那五亩荒地也已经清理出来。
耕马跟农具是由东林乡的两个小伙儿送到吴村长那处,吴村长又让林二郎送去小厝的。
顾冉瞧着这种体型比一般骏马要矮一截的马,得过吴村长嘱咐,将耕马牵进了竹棚——幸好当时建造牲畜棚的时候多空了一个以备需求,现在恰好可以用上了。
又喂食了一早准备好的草料以及饮水后,才出来跟吴村长道谢。
“你们是明儿进瘴气林吗?”
顾冉点头。
“你带人进去的时候看着点儿,注意人身安全,外头这荒地,我帮你看着。”
“那敢情好。”
有沈家的老把式,还有吴村长帮她镇场子,估计不愁那荒地开不好了。
虽然知晓这一次进林子的人有吴村长的二儿子,怕是吴村长想卖个人情给自己,但顾冉还是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只是,次日,等林二郎找来的人集合在小厝外头,顾冉预备给他们说注意事项,并且每个递了两个一早做好的口罩以及驱赶蛇虫的药囊时,见着他带来的人,还是大吃一惊。
“你……,你不是……”顾冉以为自己看错了,看着其中一人“你”了半天。
那人亦是吃惊不小。
早在林二郎找上门来给他找活计的时候,听闻是夏溪村的顾家二娘雇人,他也没多在意,直到现在人在眼前了,看她一脸震惊,他同样吃惊不小,明白过来后,马上恢复了冷静:“是你啊,顾二娘!”
“是你,李……”饶是一向理智过人,顾冉还是失态地结巴起来。
“大伯。”李大伯接口道。
顾冉张了张嘴,没说后面的话,勉强笑了笑,“是李大伯啊!”
“你们认识?”这下轮到林二郎吃惊了。
“曾经,有过一程之谊。”这位李大伯道。
顾冉冲林二郎笑着道:“没错,李大伯什么时候来夏溪村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大伯不吭声,反而是林二郎替他解释上了,“不久,也就前阵子吧,我阿娘说,李大伯初来乍到,又恰好是农忙过后,怕一时找不到什么活计,既然他愿意跟着咱进瘴气林,就将他叫过来了,没想到原来你们是熟人,那更好了。”
进瘴气林里头危险,可一来有熟悉林子的顾二娘在,安全有保障,二来一日就能得四十文钱,这工钱算是很高了,值得走这一趟。
是以吴大郎跟杨大伯都没有推诿。
顾冉压下心里头的诧异,而驱赶着自家的驴车就在开荒的吴村长等人众目睽睽下进去大屿林里了。
“这,顾二娘今儿进瘴气林啊?”
“听说是选了三亩里头的荒地,打算先去砍伐了林树杂草再开啊!”
“她还敢带人进去?”
“怕啥啊?顾二娘都进那林子一年有多了,都没出过事!”
“也是!”
将要进大屿林的时候,顾冉停了驴车,教他们戴上口罩,束起袖口裤脚,再佩戴上药囊。
林二郎等人知晓瘴气厉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瞧瞧从未踏足过的瘴气林,咽了咽唾沫,而后麻利地听从顾冉的指挥,将东西都带上了,跟着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进了林子。
其实林子进去不到六十丈就是顾冉选的荒地了。
因为理解村里人对瘴气林的恐慌,所以顾冉打算一开始就从里头荒地内缘开始干起,等收拾起来,越往后越靠近林子外缘,也靠近村子,估计他们就没那般害怕了。
也能将凶险控制在最低范围。
为了尽快将林地整理出来,顾冉早就备好了工具,拉驴车进来,也就是为了将工具般进来:两把锯子,另外还有斧头还有锄头跟镰刀。
锯子自然是主要拿来锯树的,斧头拿来劈开山石,锄头拿来挖开树根,镰刀自然是拿来割下林地里的灌木跟杂草的。
自从知晓要将大屿林里头这三亩林地开出来,顾冉打听过夏溪村人开林地,都是先用斧头砍之后,马上就提前找了黄师傅订做这两把双人锯,可是花了她十多两不少银子。
瞧见顾冉将一把双人锯拿出来,他们还不明所以,直到顾冉叫来林二郎,选了一棵较小的树一人一边拿着锯很快割锯下树材后,才感兴趣地两人一组拿着双人锯依样画葫芦干活去。
其实顾冉进大屿林里头来选的三亩林地,也是仔细观察过的。
因为靠林子外缘,林木疏松,植株自然不多,甚至也不像内林的树木那般粗壮,细幼的居多,所以并不需要砍伐太多树木。
至于占最大面积的,依旧是野草地跟灌木丛,原本顾冉考虑过要不要拿火烧出来,但慎重起见,还是否决了这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