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颜笑看着单扬被雨水打湿的那半边外套，声音有些轻，“嗯。”
“你呢？”单扬问。
“我？”颜笑眨了下眼，“我得回趟实验室。”
单扬轻轻撞了撞颜笑的胳膊，“能不装傻了吗。”
“真的得先回趟实验室。”颜笑说。
“行，”单扬无奈笑了下，“我送你去。”
理科楼的灯都暗了，只剩一楼大厅前台还亮着一盏灯，前台后面坐着一个光头，他的脖子上带着条金链，整只左手的手背上都是暗青色的纹身，手上还把玩着一把红柄的瑞士军刀。
颜笑进来之后，光头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单扬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瞥了眼那光头，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颜笑身前。
“都没人了，吴教授还叫你来干嘛？”
“来拿份材料。”
颜笑推开了实验室的门，有些熟悉的场景让两人都停住了脚步。
“我堵着门，”单扬靠在门板上，抬了抬下巴，“我不太想再爬一次这堵墙了。”
颜笑下意识瞥了眼单扬的脚，带着些调侃，“也是，可别再扭伤脚了。”
单扬有些尴尬地咳了声，“好。”
颜笑拉开了讲台的抽屉，从里面拿了吴健延给她留的那份申请表。
抽屉刚合上，她就听到从走廊传来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大概有四五个人。
单扬也回过了头，他看到了刚刚坐在前台的那个光头，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都是一副混混样。
“我们只找她，”光头指了指颜笑，对单扬说道：“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赶紧走。”
“可我是trouble maker。”单扬却说。
颜笑无奈轻笑了下，她觉得单扬这次大概可以过四级了。
“管你是什么壳，边儿去！”里面蓄着胡子的胖子想要伸手去推单扬，使了劲却发现没推动。
单扬突然抽身，那胖子失了重心，就往单扬身上栽，单扬冷笑了下，往后退了步，小腿一抬，那胖子的脸就擦过了单扬的脚背。
“你他妈的！”胖子恼羞成怒，还没起身，就准备朝单扬挥拳头了。
“嘴真臭。”单扬抬腿往胖子的腮帮上来了一脚，劲很大，胖子往后仰，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你找死啊！”光头抬起手里的铁棍指向单扬，“老子成全你！”
“找死”两个字让单扬彻底沉下了脸色，单扬拽过架在桌子上的椅子，“要死你去死，我觉得活着很好。”
“单扬，”颜笑抓住了单扬的手臂，“别打架。”
单扬搓了搓颜笑的手背，“是不想打，但他们不挨顿揍，就会一直拦着我们，我可不想在这儿过夜。”
单扬说完，感觉颜笑捏了一下他的腰，他侧头看见颜笑手里攥着一瓶银色块状的物体。
“待会儿往后门跑。”颜笑小声说了句。
“这儿有炸药，”颜笑光明正大地把玻璃瓶的塞子拨了，“不想死就躲远点。”
“谁信啊，”光头干笑了声，“还炸药呢，那就炸死我们好了。”
颜笑给单扬使了个眼色，单扬顺着颜笑的视线看过去，把墙边的那一大桶水踢到了他们面前。
“那就去死吧。”颜笑扶了下眼镜，把玻璃瓶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了水里。
颜笑扔掉玻璃瓶，拉着单扬往后门跑，没跑几步，身后就发出了剧烈的“滋啦”声。
他们前脚刚出实验室，里头就发出了“砰”的爆炸声，还有很多白烟从实验室里钻出来往外冒。
颜笑跑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单扬能感觉到颜笑变得混乱的步子，他半蹲下来，动作干脆地把颜笑扛到了肩上。
单扬伸手护住了颜笑小腹，颜笑倒没有反胃感，但单扬跑得很快，周围的风冲进颜笑的鼻腔，让她止不住开始咳嗽。
单扬开了车门，把颜笑放到了副驾上，收了伞，自己也上了车。
颜笑还在咳嗽，单扬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顺着颜笑的背。
“你上次也这样，”单扬眉头皱在一块儿，仿佛现在难受的人是他，“下次我注意点，不会再这样带你跑了。”
单扬把车开到了小公园，看了眼靠在椅背上喘气的颜笑。
“好受些了没？”
颜笑点了下头。
“刚刚那个真的是炸药？”
“不是，钠而已。”
单扬想起刚刚颜笑往水里丢钠的样子，绝情果断，再配上她那副金丝眼镜和寡淡的表情，倒真有些像绵里藏刀的杀手。
让人害怕，也莫名让人着迷。
“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再回实验室了。”
“嗯。”
“再遇到危险就跑，”单扬想了想又道：“算了，你也跑不动，你可以马上给我打电话，或者大声呼救。”
“嗯。”
“那个钠也挺危险的，以后还是少碰吧。”
“好。”
“你……”单扬盯着在放空的颜笑，解开了安全带，身子往她那边倾了倾，“现在怎么这么乖，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嗯。”颜笑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走神，她伸手抹了一下车窗上起的雾气。
“那你也喜欢一下我，”单扬扣住了颜笑搭在车窗上的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