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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妻有理_萧兰错【完结】(60)

  “那又如何?”

  她的好友先是一个失踪,现又死了一个,她哪有心情谈什么成亲啊!叶质言推开温若,红肿的双眼瞪着未来夫婿。

  知她正伤心,但话语着实伤人。

  他盼着与她成亲,已多少年头了。这女子就爱折磨他。

  竟然说那又如何?!

  “阿质别说任性话。两家长辈都急切地等着你我的婚宴,一切准备就绪,怎能缺了新娘子。”

  叶质言恼道:“怕是温当家自个急切吧。”

  还抬出长辈来压她。

  “是。我急。是我急切。”温若大方承认。

  赤口日,叶质言生辰宴。陆从致行近他身边,轻声支招:阿质脸皮薄,不防大胆而行,盼温当家早结秦晋之好。

  闻得他如此直接承认,叶质言脸儿一红,嗔了他一眼。

  温若执起她的小手道:“我知你舍不下五姑娘,但婚礼逼在眼前。待婚后,我亲自陪你去西府走一趟。”

  唉!

  叹了一口气。叶质言问:“婚礼不能延时吗?待从西府回来再举行。”

  温若摇头。

  不是不能延时,只是他不愿拖延,一延便怕多生事端。叶质言需冠上温氏之名,当了他的妻子,他方放心,放下心头大石。

  “从致一人在异地,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我……我……”我连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行。从致呀,你这坏丫头,连死了也不让人好过。

  坏丫头!

  温若搂住她,好生安慰。

  权衡之下,叶质言无法离开邺城。她又担心易家的情况,怕郁青一人处理不当,故命二妹南下西府。

  将未婚妻送回叶府,温若步出叶家,见温真站在春阳下,形单只影,双眼又肿又红,脸容暗沉,似乎极力压抑着悲痛。

  是啊,他身边全是齐五的迷。失去了迷人的齐五,伤心的人可不在少数,连他也觉可惜了这般美丽又聪慧的女子。

  可况是心悦她之人。

  他上前轻拍了拍温真僵直的肩。

  坏消息总是传得快,而官府收到的消息又比平民要快。

  千户侯府。

  美酒一坛接一坛,从早至晚送入房内,不曾间断,冲天的酒香熏了一府,连府外也能隐隐嗅到一股酒香。

  酒气上咙,谢尚脸容泛起红晕,他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齐五啊,可惜了我的美姑娘。

  这边伤怀喝酒,那边悲伤难抑。

  再伤痛也不及主人家。

  易家一月前办了一场盛大的喜事,三里飘红,爆竹震天,引为一时佳话。而不过是月余,易家的喜事转白。

  湘湖两旁,易家长工们已日夜不继地打捞了两日,仍不见易家夫人。人人脸带倦容,却不敢住手,主子爷的意思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惜这如花似玉的新夫人啊!

  克妻之名不径而走,闻达全国,怕易家再迎娶新夫人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

  万名站在桃花树下,看着湖岸边跌坐在草地上痛哭的陈帛,这两日她的泪不曾止住,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跑到湖边……

  如此下去怎受得住呀!

  只是他不论是主子爷,还是小丫头都劝不住。

  两日前,寒仲秋拿着那只湿淋淋的平履呈给易河,易河当场昏厥。他醒来后,异常冷静地命人在湘湖寻找夫人,然后将自己关在房内。

  没人知晓他在房内做什么,只是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人已经两日。

  春日忽晴忽雨,从远处飘来一朵乌云,不一会空中扬起阵阵细雨,打在人们的脸上如伤心的泪水。

  万名仰首任春雨落下,沾了满脸湿意。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远处的小丫头衣衫已湿,只怕夫人未找回,她已病倒。

  提步上前,走向陈帛。

  他用自己也没有察觉,轻柔的嗓音说:“下雨了,陈姑娘先回院子。若有消息,我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不要。我要在这等姑娘。”她的声音沙哑,每说一字都疼。

  雨越下越大。

  万名轻咬牙,说:“得罪了。”话毕,大手一托将人拉起,再抱起直奔汇洋楼,一路不顾陈帛挣扎,将她送回房间。

  当陈帛换下一身湿衣,一名小丫环跌跌撞撞地冲入门,声音破碎地说:“……陈……陈姐……姐姐,找……找到夫人。”

  陈帛一震,怔了一会,方提步,却看到有人比她动作迅速,直奔湘湖。

  春雨如油,一沾便湿。

  陈帛却顾不上,迎着春雨便冲了出去,一路上也有易家人与她同奔一个方向。两日几乎不进食,脚步稍慢。

  她仍是来晚了。

  湘湖两岸被春雨湿了一色青绿,粉白或粉红的桃花开了一树又一树,春景甚是迷人,正是姑娘所喜的风光呀!

  大家都围站在一块,都不敢说话。

  空中只得细雨随风的声响。

  忽地,她脚步放缓,缓缓地越过人群来到最前方。草地躺着一人,全身被白麻布掩上,只露出一截雅黄的衣衫和一只熟悉的祥云平履。

  她腿一软,跌坐在草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平履,连声音也寻不回。

  只是看着。

  易河比她早到一刻。

  尸体泡了三日,面目早已模糊,身子发大涨肿,哪里是他娇美的妻子啊!寒仲秋怕惊吓到易家人,赶紧为她盖上白麻布。

  他的齐五是清雅的女子。

  他的齐五呀!

  易河弯身,想拉她的小手,唤她起来。草地太冷了,会得风寒。齐五你快起来!快起来……爷答应你,夜晚不再胡闹,让你多入眠。

  起来吧!

  齐五我的妻。

  他一弯身,整个人跌身向前,压向草地上的尸体,幸得万名眼名手快,扯住他往下跌的身体。

  但易河的手还是碰触到尸体的脚板。

  为怕引来更多的伤感。

  寒仲秋当机立断,将尸体运去下三所的其中一间空房内,待仵作前来检验。又扶住易河前往。

  仵作早就待命出发,不一会已到达易府。

  房内只有一俱尸体,仵作和助手,易家主子,寒账房。活人四个,死人一个。

  易河狭长的眼眸终于转动了一下,他眯起看着地上的尸体,见仵作领着女助手正检查着尸体的情况。

  稍后,仵作说:“夫人是溺亡的。脖上有勒痕,怕是不小心跌落湖——”

  “慢。”

  易河突然叫停。

  “把衣服扒了,爷要亲自检查。”

  寒仲秋以为他悲痛过度,忙阻止。“爷,这于礼不合,对夫人不敬呀!”夫人便是死了,但还是易家夫人,易河的明媒正娶之妻。

  怎可亵渎?

  死后还要脱/光衣物啊!

  大不敬啊!

  这——

  易河不顾,厉声嚷道:“扒了,全扒。”

  他脸容又狠又恶,如恶鬼来临,教人无法反驳。寒仲秋摇首,拉着仵作退出房间。房内只有女助手和易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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