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说了，说了怕王爷揍我。”顾蝉看一眼景煜，毕竟说人家老子的坏话，还是悠着点儿好。
“你要不说，我先揍你。”沈知非晃了晃拳头，她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
“你说吧说吧，我也想听。”景煜晃晃她的胳膊，“我保证不揍你。”
“可惜……”沈知非拉长了音调，“未得民心，要赫真族人和濮泽百姓心悦诚服之路还很长呢！”
“哦。”沈知非有点儿意犹未尽，“你刚才那些事例都是真的吗？”
“那当然，绝对真人真事，童叟无欺。”顾蝉拍拍胸脯打包票，“只要你想知道，问的出来，我就能给你答出来。”
“这么厉害？”沈知非表示怀疑。
“随你问，随你考。”顾蝉端起茶水灌了一口。
“你这么聪明，知道王爷的这儿可有什么办法没有？”沈知非小声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顾蝉错着眼珠子瞟了一眼正在看书的景煜，凑到沈知非耳边，小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也懂些医术。”
沈知非面部一抽，这个她还真不信。
“不过，除非王爷愿意让我把把脉，要不我还真不敢信口胡说。”顾蝉道。
沈知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胡说的事儿还少了？
景煜虽说直面了自己‘傻’这个事实，可到底不愿让别人觉得他‘有病’，况且还是自己府上买来的下人。
嘴上说着不信，沈知非身体却很诚实，小声道：“入夜来厢房。”
顾蝉点点头：“不过，你们可别做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沈知非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那丫头已经摇头晃脑夹着书走了。
嘿，把她给惯的！
第十四章病情
入夜，顾蝉绷着眼皮这才没被瞌睡虫打败，一手摸着景煜的脉搏，一手不停地揉眼睛。
“你做事能不能专心点儿？”沈知非见过老中医把脉，那可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
“我认真着呢！”顾蝉道，然后松开手，掀开睡得正香的男人的衣襟，伸手在他后颈上摸，顺着脊柱正要往下，睡着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嘴里还咕哝了句什么。
吓得顾蝉赶紧收了手，瞬间跳到床头的帘子后面。
沈知非也吓了一跳，连呼吸都轻了很多。见男人再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吐出一口浊气。
可再让顾蝉摸，她却是不敢了。
“王爷背心可有什么异状？”顾蝉小声问。
沈知非奇怪：“这我哪儿知道？”
顾蝉直勾勾看她：“你们不是夫妻吗？”
“呃，这个……我没注意。”沈知非道。
“哦。”顾蝉看她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什么，最后神神秘秘道：“你找机会看一下，不过我觉得王妃应该要多关注关注王爷的身体。”
“何意？”沈知非直觉这丫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王爷虽然这里有些小问题。”顾蝉指了指脑袋，“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你是不是操的心太多了？”沈知非斜眼看她。确实，因为景煜傻她一直把人当个小孩儿看待，根本没想过他的生理问题。
“不多不多，医者父母心嘛！”顾蝉摆手。
沈知非无奈：“快把你那母爱泛滥的心收一收吧！”
景煜一向不喜人伺候，就连穿衣也自己亲力亲为，这天一早沈知非见他兀自穿衣，便端着已经凉透的茶水，踉跄一步，全数将其洒到男人后背上。
“嘶”
“哎呦。”沈知非惊叫一声，“没事儿吧，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不是热水。”
“没事儿没事儿。”看她手忙脚乱扯他的衣服，景煜赶紧道，“换一件就行了。”
“嗯嗯嗯，我给你换。”沈知非薅住他的后衣领，使劲儿将那里衣扯掉。
入眼便是男人宽厚的肩膀，微微鼓起肌肉的背脊和紧窄的腰身。
啧啧，好身材。
想起顾蝉的话，沈知非定睛朝他背心脊柱部分看去，一道深蓝色如鼓起的血管般粗细的青筋微微凸起在背心。
她下意识地顺着青筋摸了上去，却换来男人微不可察的一抖。
“你，你做什么？”
景煜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又有些委屈。
“啊，没什么。”沈知非想起顾蝉那句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当即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你赶紧换衣服吧，我去看看景轩。”
沈知非将她见到的情况告诉顾蝉，顾蝉皱了皱眉问：“他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应该是不记得了吧！”沈知非道，“就连他赢了天机道长的事情他都不记得，还是从景轩那儿知道的。”
“你想让他记起以前的事吗？”顾蝉问。
“什么意思？”国师澜月明明说过要想景煜回到以前那是不可能的。
“治病便是要治本，他的病源不是他心智不全，脑子有问题，而是没了记忆便没了以前的生活经验，如此他的行事才会如小孩儿，稚嫩生涩。”顾蝉道。
“可他却会识字、计数，这又如何解释？”
“身为皇子自是从小甚至是从他们还没记忆的时候便开始读书识字，对这些东西已经成了他的下意识反应，就如同他会拿筷子，会蹦会跳，而不是像个初生婴儿一般，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
沈知非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没了记忆，没了经验总结，景煜才会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这跟他的脑子好不好使没有什么关系。
可澜月的话却让她迷惑了。
究竟是这不靠谱满嘴跑火车的丫头可信，还是位高权重的国师的话可信？
“那……他还有可能想起过去的事吗？”沈知非问。
“不一定。”顾蝉道，“而且，回忆起以前对他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
沈知非用询问的目光看她。
“虽然我的医术比较偏门，但大黎国人才济济也不是没有能探查出病因的医者，况且宫中尽是医术高明的御医，如此为何没有将王爷治好？甚至没有人告知他病因？”
沈知非这才恍然大悟，景煜生而早慧，承德帝对他非常喜爱，前任国师也说他有灵性……
想起之前听说的这些话，她才真正有了切身的害怕，皇室间的争斗，尤其是储位之争向来都是最无情最残酷的，那些黑暗见不得人的手段，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
第十五章选择
作为景煜的母亲，端妃可以动用家族势力网罗天下名医为儿子治病，可她却没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端妃自知其中道理。或许在她心中，能保住儿子的性命，让他无忧无虑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才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