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身边已经有人了，她能做的，只有祝福。华霄仙子不再看已经回到台上的俩人，仍旧是忍不住又执起杯来抿了一口茶水。
这样便好，如此便好。
以后远远地看着，就很好了。
华姑娘受伤被接下去了，姚姑娘又不愿守擂，住持会场的弟子问过师尊之后又重新在记板上竖了一张木牌，意为再开一场。
“放我下来。”姚蓁蓁仰起脸，冲着顾浔小声道。
“哦？”顾浔垂眸，一手揽着怀里的小姑娘，一手拿着茶杯，手指在杯上的青竹上摩挲。俩人回到位子上其实没一会，不过刚坐下来，姚蓁蓁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顾浔他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啊！
“放下你，我有什么好处？”姚蓁蓁身子一僵，他不会是……打算抱着她看完全场吧……
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想找个洞钻进去！明明看起来不过是虚虚地揽着她，那一根胳膊却像烙铁一般让她挣脱不开。股下的肌肤又烫又硬，她难受地扭扭身子，却见那胳膊松开她了。
“不逗你了。”顾浔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落在桌上是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小姑娘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一双眼睛四下乱瞟，就是不敢看顾浔。蓦然她看到有一人匆匆的穿过试炼场上走过，因还有人站着看人切磋，是以他的动作并不是那么显眼。姚蓁蓁确实看见那张脸，“顾浔，你瞧那人。”
“哪个？”顾浔顺着她的视线朝下看去，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他走出去了。”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叫那人穿过了人群，离开了试炼场，“没什么，瞧着那样子有些眼熟罢了，不是什么要紧事儿。”
“那便好。”
那人瞧着有些像玉林酒楼里的内堂，但谁说人家不能来凑个热闹呢？姚蓁蓁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接着看台上的比试了。
比试要进行七日，四方聚来的修士太多，就算是七日也不一定能都比试完，此时记名的红榜上已经记录了一溜儿人名了，都是在场上表现卓越者的名字。
天色渐晚，首日比试告一段落，晚上华衍宗内设宴，邀请诸位修士一聚，若是留的晚了，就在华衍宗内住下也是可以的。姚蓁蓁不爱参加这些宴会，顾浔也无意留下，只带着姚蓁蓁回到山下。
“怎么样，明日还想看吗？”
一回到客栈，小狼崽就凑上来，也不说话，只是乖乖巧巧地站在姚蓁蓁旁边，却只是这一站就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不去了，看多了也无趣。”
小狼崽洗了干干净净，方嬷嬷给他换了身更贴身的衣服穿着，姚蓁蓁揉着他的头发，掌心下触感很好，她舒服地眯了眯眼，“今天过得怎么样？”
第21章 就寝
“……”
小狼崽点点头，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吼里发出“呜噜”的声音。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一张脸有些扭曲。
看得出他的着急，姚蓁蓁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牵着他到桌边坐下，慢声道：“你听得懂我说话对不对？”那一双乌黑又晶亮的眼睛楞了一下，小狼崽慢慢点头，有些迟疑。
看来是对人类的语言还不太熟练，“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说话的。”
“呜……”
按下自己那只想作乱的手，姚蓁蓁大概是有些明白了顾浔为什么总爱揉她的脑袋了，那种感觉确实很舒服。
看姚蓁蓁那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顾浔的眼睛微眯，“时间不早了，阿蓁也累了。方嬷嬷，你带他下去吧。”
阿、蓁……吗？
这个叫法可真是亲昵。姚蓁蓁觉得，她大概是把两辈子的心动，两辈子的不淡定都留在了今天这一天。
方嬷嬷应了声，眼神在她家主子和小姑娘之间乱瞟，心里跟明镜似的。今天两人这出去一趟，回来后气氛可和之前大不相同，主子这是下手了啊。她笑了笑，冲两人行个礼，麻利地领着小狼崽回房了。
房门被轻声合上，顾浔歪坐在椅子上，语气随意道：“天色不早，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歇、歇息……我们？
姚蓁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力道之大把椅子朝后推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响动。那人端的一副慵懒姿态，眸光潋滟，微眯的眼眸中滑过异彩，是灯烛的火光跳跃映在他眼底，也照的那人面容柔和温暖了几分，可她偏偏在这柔和中看出些诱人的意味来。她稳了稳自己的声音，“我去找方嬷嬷，你先睡。”
原先两人没什么的时候，住一间房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两人确定关系……咦？他们确定关系了吗？
好像互相表白后就自然而然地做些亲密的举动，但是若说两人在一起了交往了什么的，也没有说？那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姚蓁蓁的心又乱了，这个要怎么说？现在说……合适吗？
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个疑问，思绪乱的很，姚蓁蓁脚尖一转就准备往门口去，却被顾浔一把扯住。
“找什么方嬷嬷？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饿了。”
“饿了叫人传膳就是了，你去找方嬷嬷，她也得让内堂给你送。”小丫头脸上红红的，眼神不定，一看就是有心思，也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顾浔按着她的双肩，把人按到椅子上做好。
“我还要让方嬷嬷给我拆发辫呢，若是去的晚了，她该睡了。”说话间，又是要起身。
“我给你拆。”他拉着小姑娘坐到梳妆台前坐下，桌上有铜镜，旁边置一漆嵌螺钿首饰盒。顾浔按着她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让她正对镜子，一手已经轻巧地拆下一根发簪。
他的动作又轻又巧，动作缓慢，抬臂或是曲肘，都有一股子优雅在里面。他手指分开插|进发里慢慢梳理，微凉的指尖不时触到她头皮，拨弄她的发根，姚蓁蓁一双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只知道盯着首饰盒上的花鸟。
“想什么呢，脸这样红。”头发被放开来，有几绺儿披散在肩头，发丝遮挡间，红红的耳尖看来可爱极了。顾浔弯下腰，凑在她耳边说道。
！他明明就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红！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话凑得这么近。和白日里坐在试炼场上的看台一样，同样是凑在耳边说话，这会子这个动作再做起来，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姚蓁蓁不太习惯地朝旁边让开了些许，却一眼看到铜镜。这里的铜镜不知为何照的人影那般清楚，她清楚地看见自己的一张脸通红，也看得见顾浔侧头低首间的柔情。他还维持着刚才凑到她耳边说话时的动作，只是这时一手撑在桌沿儿，一手放在椅背上，像是把她半圈在怀里般。
铜镜里看得见他漆黑的发，高挺的鼻梁，一张轻启的唇却看不真切了，但她可以感受到他轻呵出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