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跳加快的毛病没有放缓，反倒是有加重的毛病。
段凌的模样生得不差，高大挺拔的身子驻立在那儿，面对着宋歌露出淡淡的笑意，在一侧观察着的小厮不由得看呆了。先前都说新科状元郎仗着自己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脾气一直都不是很好，府内下人稍稍有些做错的地方，便又是一顿骂。
而宋老爷与大夫人便是听到这样的话，便不忍心将宋三小姐宋颜嫁过去，这才将宋四小姐嫁了出去。他们都觉得宋四小姐可怜得很，今儿看了看，倒也觉得尚好。
毕竟在段凌的眸中看出了对宋歌的几分动容。
下人们的心思可落不到两主人公的眸间，宋歌听了段凌那话呆得更厉害了，还是段凌无奈地叹了叹气，抬手将宋歌张了许久的下巴合上了，浅声道：“带我逛逛吧。”
恍若初醒。
宋歌点了点头，敛住自己的心思，趁着段凌看向周围景致的功夫，捂着自己的心口顺了顺，意图将那几分不大正常的心跳顺回正常。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宋歌原本住着的小院子。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本就萧条没什么人气的院子更显萧瑟了。宋歌出嫁之后，大夫人寻思着要是留着院子也是浪费地儿，正好照顾宋歌的奶娘也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便顺带着遣散了宋歌院子的人。
瞅见从前住的地方，几分回忆几分愁思就上来了，宋歌摇了摇头，苦笑道：“在这里住了十年呢，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本想带相公进去看看，看样子也不好进去了。”
“夫人的闺房藏得这么里面？”段凌挑眉，环着手目光逡巡了一圈院子，而后沉声，言简意赅，“有些偏僻。”
段凌的说法还是很含蓄的。
宋歌院子所处的位置是宋府的最里面，顺着大道是走不到的，方才正好拐了两个道，这才误打误撞到了这儿。从前宋家要将宋歌藏起来的心思也很是强烈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宋歌出门的。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她也没有要怪罪宋老爷或者大夫人什么，甚至还有几分庆幸，他们没有因为这样一个病就将自己给丢了，一开始还想着法子帮自己治一治，只是治疗无果。
才成了不管。
“这儿挺好的，环境清幽，安静。”宋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浅浅淡淡，未着眼底。
不远处传来一声“啪嗒”的声音，像是踩到树枝的声音。
有人在一侧。
段凌警觉的回头，凛然沉声道：“是谁，出来。”
嗓音兀然从柔和变成冷然，让宋歌也吓了一跳，看着段凌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异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而段凌只晲了宋歌一眼，随即便又把目光放在了发出声响的地方，重复道：“出来，不出来，我过去。”
声音不大，可其中威胁的语气却是浓厚得很。
躲在那儿的身影这才从草丛堆里走了出来，苍老而又布满了皱纹的脸颊，浊眸带着几分恐惧，正要跪下，却被冲过来抱着她的宋歌止住了动作。
“奶娘！”
宋歌的眸中染上了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奶娘，先前奶娘的身子骨不好，大夫人便给奶娘放了假，让她回家休养一阵子，还是出嫁那日奶娘回来过一日，也来不及多说说话。
遣散院子人的时候，也说是让奶娘颐养天年去了，宋歌还难过了一阵子，觉得没有机会见到奶娘了。
这会儿见到了，抱着熟悉的人，宋歌的眼不由得红了，抱紧奶娘嗫嚅道：“我好想你啊奶娘……”
奶娘的身子僵了僵，而后听出了宋歌嗓音间的哭腔，又是好笑又是无奈，顺着宋歌的背安抚道：“正好这一日来拿东西，赶上四小姐回来了，可别哭鼻子啊，段……段大人在那儿看着呢。”
宋歌吸了吸鼻子，依旧将脑袋埋在奶娘那儿，闷声道：“我才没有哭鼻子呢，我只是眼睛有点痒。”
也就只有在奶娘这儿，宋歌才能够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情绪。
要说在宋家里面宋歌有什么在意的人，她的奶娘何氏绝对算上一个。宋歌娘走后，对宋老爷失望了，也没有指望大夫人帮她看好宋歌，便见宋歌托付给何氏照顾。
这一照顾，便是十年。
宋歌能够认出来的人不多，何氏是其中一个。
方才进院子的时候，宋歌便觉得氛围有些奇奇怪怪的地儿，还觉得是段凌在自己身侧让自己不自在了，便也没有管，原来是自己进院子的时候奶娘便在了。
想到这儿，宋歌不由得嗔怪道：“奶娘方才在这儿很久了吗？怎么不出来啊？”
腮帮子气嘟嘟地鼓起来，一副生气不满的天真少女做派，也就只有在奶娘面前，宋歌才会显出这样的神情。
顾着质问奶娘，便忘了自己还带了一个人，在一侧默默站着将宋歌这样的神情收进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月好痛苦嗷嗷嗷！
经济狗绝不认输！
☆、第十二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歌才松开奶娘，但那也局限于松开拥抱，手还是牵着奶娘的，好一阵子都不舍得撒手。算上去宋歌也有一年的光景没有见到奶娘了，这会儿见到了，心头自是欢喜。
忍不住多蹭了一会儿才放开。
“出于防备，冒犯了。”见二人似乎是叙旧完了，段凌在一侧拱手沉声道。
宋歌一怔，才想起旁边还有这么的一个人，想到自己刚刚的模样都被这人看见了，不由得脸色又觉得不自在了，嗫嚅道：“相公……”
撒娇的样子被人看见了，总觉得好羞赧啊。
段凌的嘴角带上了几分笑容，看向宋歌也多了几分宠溺，微微摇摇头，继而道，带上了几分调侃的意思：“歌儿还有这一副模样，为夫还算是有些意外呢。”
在段凌的眸中看出了淡淡的宠溺，只是宋歌懵懵懂懂，约莫着还未知道。这段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想到这儿，奶娘不由得也笑了。
段凌环顾四周，安静得很，三人继续站这儿也不是事，说话还容易让人听了去。
“我们进去说吧？”段凌颔首，提议道。
奶娘点了点头，附和道：“正好段大人也能瞅一瞅四小姐的闺房是什么样的。”
“哎？”宋歌怔愣，看向自家院子那破败的模样，继续问道，“我的院子不是清空了吗，我的闺房应该没有什么东西吧。”
奶娘嘴角的笑容更甚，刮了刮宋歌的鼻子，无奈道：“那个可是四小姐生活的地儿，怎么可能清空呢，这院子只是在修葺，才显得凌乱啦，四小姐这一回回来的时期不大对，要是一月之后回来，便又是一个精致的院子了。”
听了奶娘的话，宋歌更加糊涂了。明明出嫁的时候听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清空的，还排了两丫鬟来宋歌这儿做思想工作，挺多了这院子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的话，宋歌便也被这样的话洗了脑，觉得没了也就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