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毕。
宋歌的脑子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有些耳侧有些嗡嗡的声音，听不真切。
段凌低低地笑了起来，意犹未尽。
隐约感觉到糖葫芦的甜腻与女子的馨香融合在了一起，若非见宋歌傻了，还想再来一次的。看向还愣着的宋歌，段凌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酬劳拿的还是有些早了。
“呆子，咋们逛街去吧。”说罢，段凌便牵起宋歌，走出巷口。
又是另外一幅光景。
小贩的叫卖声，百姓的砍价声，还有小孩笑闹的声音，这些声音融为一体，渐渐幻化成一幅独特的风景。被这些声音吵了吵，宋歌终于回神了。
只是脸还红红的，还没有从刚刚一吻脱离出来。
这些场景她只在书中见过，这般真实的感受，还是头一回。
慢悠悠地荡了两条街，觉得身侧的人安静过了头，宋歌有些不自在，于是开始没话找话说了——
“还是第一回逛街呢，感觉挺新奇的。”
“那就好好逛。”
“这些小玩意看着挺讨巧的，府里有这些小玩意吗？”
“先买了再说。”
“那个捏糖人的好厉害啊，怎么会这么多捏法？”
“以前我也会。”
“……”
不管宋歌说什么，段凌只一句答话，话中蕴含了无尽的宠溺意思。宋歌寻了好些个话题，都撩不起段凌聊天，便也悻悻地作罢了。
兀然心头一动。
该不会是段凌嫌自己方才在巷口的表现太过于丢人了，这会儿开始不爽了吧。
这样一想，宋歌不由得抬头看了段凌，迷迷糊糊间，似乎见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走路的男子，正想看清些，便没有注意到自己前方也来了一个人，正好撞上了。
段凌眼疾手快，将宋歌拉到了一边，宋歌才免了摔一个狗吃屎。
不过对面那人可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宋歌闪的太快了，面前便没了障碍，脚下一个踉跄，只赶得及在空中拽了拽，便摔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都爬不起来。
“对不起！你没事吧……”宋歌后知后觉，明白自己闯祸了，站定之后连忙走了过去，想要将那人扶起来，却没想到段凌拉住了自己，让宋歌在后面站着，他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而后沉声道：“没事吧。”
“你这人！有没有看路的！”那人站了起来，见面前是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身后躲着一个小娘子，又看看自己一副衣衫褴褛的落魄样，不由得急上心头，破口大骂道。
自知是没有看路才撞了上去，宋歌怯怯地走了过来，带着歉意道：“方才是我没有看路，对不起……”
话还没有说完，那人便一把甩开段凌搀着他的手，目光在二人那儿游离了一圈，火气更大了，怒道：“对不起就有用了！老人家不经摔的！要是把我摔成骨折了，你们管吗？便是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不懂我们这些穷苦人家过得有多惨。”
“这位兄弟，内人撞上你是内人的不对，可也不用这般说话吧要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便给些银钱，让兄弟你去看大夫便是了。”不动声色地将宋歌护在身后，段凌淡淡道。
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放在那人手上，颔首道：“这些，便请兄弟拿去看看大夫吧。”
那人愣了愣，摊开手，眯着眼数着手上的银子，分量并不少，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耸了耸肩膀，而后摇摇晃晃的，将地上的酒瓶子捡了起来，仰头便是一口。
“你们这些人啊……除了用钱用势砸人！还会做些什么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那人的目光凝了凝。，奋力将方才段凌给他的银子丢在地上，甩身就走。
银子掉在地上，发出些闷响。
而后又是冷笑着盯着宋歌和段凌，摇摇头戏谑道：“你们这些人……就只能是败类了呢……”
段凌的目光沉了沉，宋歌见那人走了，无措地咬着唇，也甩开段凌的手追了上前去，拦住了那人。
甫一近身，便嗅到了浓浓的酒味。
宋歌面色微动，很快的便将这一股子酒味抛到了脑后，僵着声音道：“那个……方才小女子撞着您是小女子不对，有没有什么地方伤着了，现在带您去看大夫？”
那人眼皮子都没有抬，只冷冷地哼了一声，侧头不愿看宋歌，冷笑道：“你们这些人还懂带人去看大夫？怕是方才我的话将你们那些小心思都说了出来，这个时候要带着我去杀人灭口了吧。别把别吧，你们这些人，我还真的信不得了。”
宋歌怔住。
“内人是真心想带你去看大夫的，方才我的话也有些不对的地方，还请兄弟不要介意。”见面前二人又开始僵持了，段凌隐约有几分头疼，上前来隔在二人中间，淡淡道。
未料那人只晲了段凌一眼，并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反倒是绕过他对着宋歌道：“倒是没有摔到那儿，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摔罢了，过会儿便好了。”
段凌的目光便是沉了沉，瞅着这人的模样也不算老，却是说着自己是一把老骨头了，也是有意思，握着宋歌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眸中含了几分防备。
宋歌自然没有看出段凌的心思，只觉得听了那人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吊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那人摆了摆手，像是不愿意继续与二人纠缠下去了，唱着小曲儿哼着不成调的词儿摇摇晃晃地就走了。宋歌凝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常常地舒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惊慌道：“以后走路我还是看路了，要不然撞人可就不好了。”
“嗯，方才夫人在看什么这么入神，竟然没见着前面有人来了。”段凌颔首，话语间没有责备的意思，却让宋歌惊了惊。
“我……”
总不能说刚刚是怕他生气了，才抬头看他，结果好像见着他长什么样了，便没有看路了。骨溜溜的眸子在眼眶里转了转，不经意间落在了地面上，见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包裹，落在碎银子隔壁。
许是方才争执的时候那人掉下的。
“这个是？”
宋歌跑了过去将那黑乎乎的包裹拿了起来，冲着段凌扬了扬，不确定道：“这个应该是刚刚那人留下的，相公您看我们是追过去还是？”
“我看看。”段凌接过包裹，一股子陈酒的味道，是那个人落下的，打开包裹，里面用宣纸包着一块翡翠玉，瞅着成色很好，约莫价值不菲。而玉上刻了两个字，只是玉佩像是长时间被人摩挲，那二字已经看不真切了。
“我们要追上去吗？”宋歌瞅着段凌愈发愈沉的神色，又看了看那人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又道，“要是现在不追上去，可能等会儿就找不到他了。”
“现在追上去也找不到他了，这里正好是街道的三岔口，谁知道那人去了哪儿，我们在原地等等吧，他发现了，总会回来的。”段凌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