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过激动，青鸟走到门口还绊了一跤。
“小心些。”宋歌笑笑弯下身欲将青鸟扶起来，手还未伸出，青鸟便从地上弹起来了，眸子晶晶亮亮的。
清声道：“夫人，奴婢没事，您也去准备准备吧，这会儿段大人应该在办公了。”
宋歌应了声，话音还未落，眼前就不见了青鸟的身影。
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为好，瞅着青鸟那模样，应该是憋了很久想要提醒自己去找段凌了，偏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罢了罢了，再拖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儿。
存着干脆趁着这一个机会与段凌好生聊聊的心思，一路上，宋歌安静地听着青鸟的话，听着在下人眼里，段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段凌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十分看重，要不然也不会赐予段凌一座府邸以便大婚，听闻那时候皇上高兴得很，本想将自己的妹妹配予段凌，却是没有想到被段凌拒绝了。
说是非宋家女不娶。
而宋家女美名传遍盛京，皇上仔细想想便也同意了段凌这个请求。
只是没有想到宋家会将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四女宋歌配予段凌，而圣旨上没有指明是哪一个姑娘，皇上也不好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听到这儿，宋歌皱了皱眉，猜测道：“相公看上的，该不会是我三姐吧？”
那个时候宋家剩下两个女儿，宋颜与她。
而宋颜是出了名的温软性子，还未及笄都有许多人来提亲了，大夫人挑了许久，都没有挑上满意的人。虽然段凌此时的风头很盛，但是段凌的名声算不得太好，更不可能入大夫人的眼了。
“应该……不会吧。”青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宋歌却是鼓起来腮帮子，笃定道：“怎么不可能了，我家三姐这么优秀。”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大伙儿晚安~~
☆、第七章
愈想愈觉得有可能。
要是段凌看上的是宋颜，那她嫁过来的许多事情都能够解释明白了。
大婚那日的暴躁，是因为货不对板。
后来的头回会面，是想把她当成替身，而后发现她与宋颜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像，才放弃的。
现在的不闻不问，便是想晾着不管了。
这般一想，宋歌便觉得自己带着衣衫过去是热脸贴着冷屁股，倒不如不去了呢。
“青鸟，你帮我把衣衫给相公吧，我便不过去了。”说罢，也未等青鸟反应，转身便想溜回去了，却正好撞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撞得鼻子疼。
是段凌。
宋歌的眸子陡然睁大，启唇欲说些什么，却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段凌在自己身后跟了多久了，听了多少自己的话。
“都来这儿了，先进来吧。”只凉凉的一眼，段凌便绕过了宋歌大踏步进了房间。
宋歌怔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还是青鸟在一侧连拖带拽，才将宋歌拽了书房。随即青鸟将衣衫放在床榻上，瞅着宋歌呆呆愣愣的模样，有几分不放心，小声提醒道：“夫人，可不要再刺激大人了。”
“你们两在那儿说什么悄悄话呢？”随即一声不咸不淡的问候在身后响起。
见不对劲儿，青鸟只好给了宋歌一个同情的眼神，随即一溜烟出了去，顺便将门掩上了，给二位主子独处的空间。
宋歌嘿嘿地笑了起来，抬头正好对上了段凌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心头一凛，连忙别开眼将走至床头将衣衫拿起，递给段凌，细声道：“闲来无事，做了几套衣衫，也不知适合相公不。”
段凌不接过，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如同一滩潭水沉寂的眸子盯着宋歌，近几要在宋歌的脸上戳出一个洞。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我没有看上夫人的三姐，夫人想多了。”
“啊？”宋歌怔愣，过了半晌才明白段凌是在解释，这会儿她倒是不好意思了，咬咬唇道，“相公……是……是歌儿想多了。”
“嗯，是你想多了。”段凌的面色未变，无波无澜道，“替我更衣吧。”
宋歌的脸顿时红成了胭脂，回想起上一回量身的场景，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目光越过段凌落在门边，轻声道：“我去唤青鸟帮相公更衣吧。”
刚走二步，手便被段凌握住了。
“青鸟是夫人的丫鬟，不是我的丫鬟，不需要她帮忙，夫人来便是了。”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面色有几分吓人，段凌放缓了声音道，“夫人要习惯才是，以后这事儿便是夫人做的了。”
宋歌点了点头，而后蹙眉，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可见段凌坦然的面色，却又是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的地方。
“我……”正想着解释什么。
段凌又将宋歌打断了，拉下脸道：“夫人该不会这样的事情都要拒绝为夫吧？衣衫是夫人做的，应该夫人更加熟悉衣衫的组成才是。”
这话倒是说得在理。
做衣裳的时候宋歌脑子里只有段凌隐隐约约的一个模子，做出来的衣衫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段凌。虽然伺候自己的丫鬟都说还可以，催促着让宋歌快些将衣衫拿过去，可宋歌总觉得哪儿怪。
这会儿宋歌终于知道是哪儿怪了。
自己做衣服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做的，也不知道段凌是否习惯。
兀然觉得喉咙带着几分干涩，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讪讪地笑着，低声应了一声，便将衣衫用床榻上执起来，自觉面色红润，有几分羞赧，便连瞅段凌一眼都不是很敢。
不过还真有一点是被段凌说中了，这衣衫要是让丫鬟帮忙穿，指不定丫鬟还不知道怎么穿呢，眸色微动，扬起点点华光，宋歌便把刚抱起的衣衫放下了，撇下一句“我去寻丫鬟看着怎么穿”就想出去了。
只二步，便被段凌抓住了手腕。
段凌的手掌很暖，很大。一开始使力过大，宋歌不由得吃痛，皱了皱眉，段凌才将力度缓了些，耐着性子道：“为夫没有贴身丫鬟，不必去找了。”
“嗯，那好吧。”宋歌点了点头，小鹿眼氤氲着浅淡的雾气，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偏生对上段凌的黑眸便觉得脑子空空，什么事儿都想不起来了，咬咬唇嗫嚅道：“相公先放开我……我去拿衣衫。”
段凌牢牢地握着自己的手腕，像是怕宋歌一溜烟儿就跑了般。
“去吧。”
恍若初醒般，段凌这才松开宋歌的手腕，并且清咳二声，像是掩饰此时的不自在，低低地又道：“夫人莫怕，为夫不会把夫人吃了的。”
宋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小小的笑容，漾起一抹小小的梨涡，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段凌，依稀觉得是一个清俊出尘的面容，不由得捂着唇痴痴笑着。
又怕段凌等着不耐烦，便把笑意憋住了，快步走去床榻上重新执起衣衫。
再回头，便见段凌已经站在那儿，眸光落在宋歌身上，耳根子带着几分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