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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_玉不毁【完结】(290)


“不要勉强……不行!”张修锦思量了一下,周渠固然是圣人心腹,若是他眼睁睁看着死了,也说不过去。——可还是自家的徒弟儿要紧啊,还是不许。
“这不成,你家夫君不在,我做不得主,你等他回来再说。”
白玘还留在里面,这会儿应该已经得手了。
萧玉台瞪他一眼,慢慢道:“松手!”
张修锦怂了,乖乖放手,见她取出神针,还全神贯注在一旁守着。
片刻后,萧玉台收了针,周渠晃晃悠悠的吐出一口气,哼了一声。
这口气算是保住了。
“人参。”
张修锦拆开荷包,小气巴列的拽了一点根须下来,被萧玉台一瞪,乖乖儿的把一整根都塞进了周渠嘴里。
“背上的伤口全都腐烂了……要尽快处理。小白怎么还不回来?”
她蹲在地上,抿着唇,方才用针时没有丝毫犹豫。这时候却顿住了。
她手微微颤抖,大约是在想,究竟是坚持动手,还是再等一等。
第三百二十九章逼婚,上吊
昨晚整整一夜,都在和双丝婵娟斗智斗勇,方才又用了针,萧玉台此时已经摇摇欲坠,可周渠的伤口若不处理……
越拖的久便越麻烦,张修锦也明白这道理,无奈他自己也使不出一点力气,那朱荀又只知道抱着腿“梨花带雨”的默默垂泪,除了累赘,实在帮不上半点忙。
“玉儿,不可。你身怀有孕,这一胎又保的这般不容易,不能冒险,周渠的命已经保住了,至于其它的……”张修锦固然不愿这么自私,可人都是情感动物,遂咬咬牙,“日后再说,要是七斤那丫头问起来,你就说救的太迟了,没保住不就完了……”
“没保住什么?”正说着,一女子声音平平板板的,听不出喜怒,慢悠悠的正在耳边。张修锦“做贼心虚”,又体虚腿软,冷不丁的摔倒在地上。一抬头,就见他那个小徒弟,正捏着针抿唇偷笑,显然,是早就知道七斤已经来了。
“哼!什么啊!人家养徒弟防老,我的徒弟日夜琢磨着怎么把我给气死!”小老头儿气的一扭头,不说话了。
他这徒弟执拗,既然下定决心,他固然心疼,也是管不了她了!
这边七斤已经拿起火烧过的银刀,在萧玉台的指引下,为周渠处理伤口。
“幸好你来了,这里……肉已经腐烂了,不要留情,要全部剜掉……他右肩上的伤口尤其严重,又是从里面出来,恶化的十分之快。若是不尽快处理,这只右手恐怕就得废了。小七……别下不去手,再深一点。”
七斤不敢心软,照着萧玉台说的,将腐肉不断削下。周渠已经完全昏死,偶尔才发出一两声闷哼,证明他还活着。气味刺鼻,七斤下意识的用手肘推了萧玉台一把。
“你离远些。我也是厮杀过的,知道怎么处理伤口,你大概指给我就行。”
萧玉台已然头昏眼花,实在难以支撑,远远的靠在张修锦身上。等伤口流出干净的血红之色,她只瞧了一眼,松了口气,一头栽倒下去。
“都什么事啊……”张修锦托着她脑袋,心疼不已。“五个人倒了四个,你也累的不轻,那干脆,坐下歇歇,等玉台醒了再走吧。”
七斤同样手软脚软,蹲坐在草地上,和张修锦两个为周渠擦药。那边的朱荀,早在七斤动刀的时候,就吓的两眼翻白,这会儿也不敢回头看一眼。被张修锦笑着骂了几句废物,愣是不敢顶嘴。
一夜长觉好眠。
萧玉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朝旁边摸了摸,滚热烫手,她立时清醒过来。中间隔着小立柜,重伤的周渠蜷在一边,反倒是她,伸手伸脚的占了大半个车厢。
萧玉台掀开帘子,外间已是月朗星稀,这一觉睡了整整一个白日。七斤拿着一只已经没肉的鸡翅膀,食之无味的啃着,弃之可惜的咂摸。
反之,一旁赶车的张修锦,正抱着个大鸡腿吃的油嘴油面。
“周渠发热了,师傅,怎么也不进来看一看?”萧玉台叫了一声,又转向七斤。“食盒里肉多的是,别啃骨头了。”
她猛一说话,把七斤吓的手一抖,骨头也掉在草丛里,没发出一点声响,就隐没绿荫瞧不见了。
“你以为我是舍不得呢?是你师傅不让我吃。说,我胎儿可能过大,让我晚上少食。”
张修锦嘶咬了一口鸡腿:“可不是,她这体型,明明才四个月,这都比上人家六七个月了,万万不能再多吃了,不然,生产时胎儿过大,恐怕母体会过损。这可马虎大意不得,你便稍微忍耐一下,等坐月子的时候,便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
“这就不必说了。坐月子时候忌口更多,我便没生过孩子,也是有常识的。”七斤仰首看天,神情很是忧伤:“到底什么人说的,怀孕了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明明没吃什么,还说我已经太胖了……到底什么人造谣。”
这话似曾相似。
“说过好些遍了。”
张修锦钻进去看了看,试了试周渠的额头:“娘呀,好烫!这小子要冒火了……”
“早就发起热了,你还不开药,真当是好玩的?”萧玉台没什么胃口,就拿了点绿豆糕出来吃,又问,“这是去哪儿,小白还没出来?”
“应当是出来了。”七斤醒的早些,迷迷糊糊的被一团大雾裹着,就上了马车。“他没曾露面,留了口信,让我们先去原州薛衍处。他随后就到。”
“哎哟!”张修锦正给周渠下针,冷不丁被他一把握住,压在了身上,头还往他手上乱蹭,吓到张修锦“花容失色”。
“玉儿快来,这小子疯了!”
“瞧你大呼小叫的,还记得自己是当朝国师吗?他是觉得你身上冷凉,蹭着好受些。谁让你偷懒不管他,要是早些熬药,他能烧成这样?水都烧开了!”虽这么说,可看老头儿一夜之间,白发憔悴而生,便勒停了马,和七斤快快起身,把人解救了出来。
张修锦捏着老腰,哎哟不断:“你都给他用了神针了,那你如今的体质,早非寻常凡人,用了那么多灵物精气……那神针是白用的不成?”
三人停了车,连夜起了药炉,两个时辰灌了三次药,天亮之前,高热终于退了下去。此时也已到了一处驿站,七斤轻车熟路,摸出周渠的令牌,驿站上下都忙活起来,给足了粮草,又吃了些热乎的汤饭,又请了一个当地的郎中来照料了半日,等到了晚上,才又重新上路。
“一斤这令牌果然好用,一路畅通,到明日黄昏就能到原州了。恰巧能赶上薛侯爷的婚礼。”七斤唏嘘道。“果然是特权阶级。”
萧玉台昏昏欲睡,根本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冷不丁道:“怎么小白还没回来?”
七斤无声呵呵,完了嘀咕她一句:“还真是离不得男人了……”
萧玉台只管闭目养神,拉下帷幕,隔绝了漫漫月霜。
到了原州城外,薛衍却没出城来接。萧玉台与七斤下了马车,慢慢走动,活动一番,总觉得心口有些不给劲儿,像是骤雨将至,沉闷厚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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