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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_衣带雪【完结+番外】(201)

  “好,只是听说那蜀王单封地便拥兵二十万,麾下亦有善战之将,陆师可有计策?”

  陆栖鸾略一沉吟,道:“听鸿胪寺的大臣门说秦皇近两年一直抱恙,国内又不是急需劫掠,如此出兵无益,我看西秦此次发兵时机古怪,若想四两拨千斤,还需得从内部着手。”

  “陆师可有东风?”

  “臣没有东风,但东风已然自来了。”

  ……

  杳杳寒鸦掠枯枝,满城娆色的金桂在一场夜雨后便被雨打风吹去,晨起推窗望去,恍然已深秋。

  “……这两个月还当陆侯不来了,那黄纸便给了先前来的客人。”

  “竟比我早来。”

  城西的谢家门庭,一脉清净,门前洒扫的仆人算着日子,又到了廿九,便早早开了府门,等着人来洒扫。

  仆人知道那位贵人是不能去这府中原主人的墓前拜祭的,若是去了,少不得又要受朝野质疑,是以每隔一段时日,便备好了拜祭之物,等着她来上门。

  陆栖鸾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的密信,抬步往谢府深处走去。她已熟悉这段路,走至小祠堂前时,特意摘去了新栽木棉上的黄叶。

  那是她夏初的时候亲手栽的,如今已立住了根,想来等到她白发之时,便能看见这木棉亭亭如盖,给谢家祠堂留三分阴凉。

  端详半晌,陆栖鸾嗅见祠堂里有燃香溢出,便放轻了脚步走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想见的人。

  “诺之,果真是你。”她久未唤这人的名字,本应有些疏离,又或是因谢府的氛围太过于清淡温和,自然而然便熟稔起来了。

  陈望烧尽了手上的黄纸,见了她,亦如她一般平和。

  “久违了。”

  余光扫过祭台上的牌位,陆栖鸾道:“起初见你,还当你为西秦作伥去了,本以为下一回相见要到两国对阵之前,未曾想到你竟有心来此拜祭。”

  陈望淡淡道:“先前人在西秦权贵身畔虚与委蛇,未能赶得上吊祭谢公,是以此次便想来顺道为之。”

  陆栖鸾微微恍惚:“天下之文人都在骂他欺世,你来此是为何呢?”

  陈望道:“所谓诗以言志,谢公纵然多有污名,笔下文章却是骗不得人的。昔年我未经人世波折前,欲为官之心,便是想有朝一日得证谢公沧海之志,为东楚守业开疆。”

  心底深处的隐痛发作起来,陆栖鸾道:“若无这世道波折,若无他以身证道,得你与他联手治这山河,又岂能让妖孽猖狂。”

  陈望转眸看向她:“谢公既有心托付山河,必有他之道理。如今方知,你肩上所担起山河,不比男儿轻上半分,我为当年之轻慢道歉,望你谅解。”

  陆栖鸾拱手长揖:“你我昔日种种,恩怨已两清,今后若同感谢公遗志,望君助我。”

  她知道,若不是有此意,陈望不会来找她相谈,只是这个所谓助她,必是凶险难当,非常人能助。

  陈望道:“你想我如何助你?”

  “你一人在西秦难得立身,我不求你牺身,只想你借机夺蜀王军权,成西秦股肱之臣,消弭战祸,予我内治之机。”

  第131章 蛇蝎心肠

  “……蜀王赫连霄, 昔年因遭宗族排挤构陷,濒死之时得南亭延王相助得以继承蜀王之位,常言南王待他恩同再造, 国中谣传他思慕郡主一事,想必也是刻意传出,为的是让他主战之缘由更为合理。此次若南王死于东楚境内, 赫连霄势必要举兵全面攻楚。”

  “山阳关一战乃是奇袭, 蜀王性烈, 绝不会因首战失利而收敛兵锋。依诺之看, 该当如何做?”

  陈望精于权术, 想得比陆栖鸾更狠一些,道:“山阳关失利不是小事,依我看不妨效仿易门从内瓦解的路子,将个中细节透露给西秦朝中与蜀王敌对之人, 断他续战之能。接着就要让蜀王再吞一败,我要在此时坐上他军师之位。”

  陆栖鸾道:“你乃东楚人, 做幕僚已是顶了天, 做军师未免太难了, 蜀王要如何信重于你?”

  陈望道:“我需要南王的遗体,伪作被东楚追杀, 将之带回给蜀王, 之后要如何取信于他,自然在我口舌之间。”

  “……一定要遗体?”

  陈望道:“以易门之能,活人会坏事。”

  复杂的心绪一闪而过, 只是虽有可惜,却不足以撼动心志。

  “我不愿亵渎敌手遗体,但既然是送归他出生之地,我会尽力而为之,此事交我。”

  商议事定,陈望便拱手意欲离去。

  “诺之,世间为家国之人,有立于天光之下者如我,也有蛰于林暗之深者如你,我代生民谢你。”

  陈望笑了笑,摇头道:“立于天光之下者,虽荣华加身,却要历经雨打风吹、世人诽谤,也许如我一般处于暗处反而强上许多。此番回楚,知你我虽殊途却有同归时,心中已无憾恨,愿你我此别,得偿大愿。”

  天光已上檐梢,陆栖鸾第一次发觉,陈望的背影,依稀可见当年初入京城那般,宛如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愿乘长风破万里浪。

  ——他悟透了。

  陆栖鸾微微笑起来,走出去时,曦光照眼,重任在肩,却并不觉得沉重。

  待拜祭罢,便挽起袖子提了水桶,又去了那株又生长得顶破了瓦片的木棉树前,扫去了枯枝败叶,浇上了晒过的新水。

  待忙罢后,让人沏了杯苦茶,坐在廊前翻开了一册诗集。

  “我平日里看诗不多,只觉得那些都是字,过一眼便记得下了,拿来应付先生便足够了。”

  “诺之说诗以言志,我每每看见你的名字,总想起你昔日那副来去皆浮云的模样,便气得看不下去了。”

  “现在翻开来看看,你写的确是厉害,能让那么多人因你持笔立志报国……”

  细细翻动,他写山水,山水便有了灵性,仿若他眼中的万物,皆是一般温善模样。

  ——吾韶年至此,宵闻鲤歌,夜逐雀咏,入山深,而不知年。

  平白想起这句话,陆栖鸾合上诗集,倚着那木棉,浅酣入梦。

  “又快入冬了,也不知你听不听得见,或是又装作听不见,好想让你知道……如今不用躲到深山里了,你诗里的山河,原来一直有人守呢。”

  ……

  “……叶扶摇说的话无论好的坏的总是灵的,尽管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好话,你也该听着才是。”

  皮肉间行针走线,拆了三四个不知痛的毒人,好不容易拼好了五脏六腑,待一碗似毒似药的东西灌下,夙沙无殃醒来时,便看见眼中一片黑白。

  “以你的求生之想,给你三天活头了结心愿,应该足够了吧。”

  收了手上细刃刀,王师命坐在一侧,面上的神色说不清是嘲弄还是怜悯:“如何?你活了这么多年,手上炼出无数毒人,现在轮到自己了,作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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