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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_衣带雪【完结+番外】(214)

  “王爷息怒。”陈望淡淡道,“我有直言刺耳,王爷可愿听否?”

  “说!”

  陈望道:“南王意欲冒进,掳了东楚东沧侯后未杀,反留之欲以此制衡易门之主,被倒算而死,不意外。”

  “一个妇人而已,机缘巧合得晋侯位,足见东楚上下昏聩无能,怎么又和易门之主扯上关系?简直无稽之谈!”蜀王暴怒,握拳欲砸,又堪堪在灵位边停住,恨声道:“你才来我西秦不久,不知易门之事。”

  陈望微微敛眸,道:“请王爷指教。”

  蜀王拧眉道:“我当年不过是异姓王庶子,生母被世子杀害,最后到我也快被暗害时,是南王相救,为我杀了仇人……南王对我而言,如有再造。可自那之后,因救我一命,坏了易门之主定下的‘死数’,因此被罚灌下剧毒,此后便不得不为其傀儡。”

  “可臣听说,那是南王当年刻意挑衅门主权威,试探他之底线,有意为之。”

  “是没错,可孤王从来不信那玄虚之术!南王有能,那让能者取而代之,有何不可?!”说到这,蜀王似又想起什么,道:“罢了,现下不宜自斗,杀南王者,是东楚东沧侯可对?”

  陈望明白了,蜀王现下的心境,怕是听不得客观之言,南王就是杀人放火也是对的。

  蜀王虽是问句,但目光狠戾,显然是早已认定南王正是为东沧侯所杀,陈望斟酌了语句,道:“东沧侯能骗得过南王,想来也是心机诡沉之人,王爷若踏破东楚国门,当先杀之以绝后患。”

  蜀王目露狰狞:“这是自然!”

  “不过,”陈望话锋一转,又道,“臣在东楚为使节时,也曾拜访过南王,彼时东沧侯已为南王所掳,据说是中了一种蛊毒,使得她宛如失魂,因而南王才对她放下警惕,以致于后来行事时,她突然动手,委实让人猝不及防。”

  “易门之中医毒易蛊深不可测,也许是有的,南王曾说过,蛊毒乃邪物,如你说的这般足以致人失魂的,中之必伤根本,想来那东沧侯活不久了。”

  “哦?”陈望面上微微浮现讶色,“可我当时所见,东沧侯身体康健,不像是中了什么蛊毒。”

  蜀王一怔,猛然站起,又强行压住怒火:“南王识蛊却不养蛊,必是门中给他的蛊毒有假……看来孤王是该问一问,那易门之主究竟是心在西秦、还是东楚!”

  陈望见引导得差不多了,再次颔首一礼道:“曾闻易门当年得楚皇礼贤下士,那之后虽为楚皇过河拆桥,但焉知不是其早有约定呢?若王爷不弃,待破关后,臣愿代为相查。”

  “不必,陈卿高才,当为我西秦权位者,此事孤王之后要亲自查实,到时军中诸务,都交给你了。”

  “多谢王爷赏识,诺之当鞠躬尽瘁。”

  ……

  “……现在是几月了?怎么雪还没有化?”

  “回陆侯,今冬冷,才二月初呢,怕是等到三月京中的柳枝才会生芽。”

  “是这样啊……给兵部的银子宽松些,莫让我朝将士因受寒折损。”

  “陆侯的心意我等知晓,可兵部前日才让宋相的人弹劾过,银钱方面还是需要谨慎行事。”

  “不必,万事有我挡着,告诉兵部不必顾忌。”

  府中的长史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一次两次的还好,长年累月下来,下面那些朝臣虽有心与国,却无力内斗啊……”

  “内斗是我与宋相间的事,不必太过担心。”

  宋睿一党扎根朝中十数年,精于权术,很多小事上潜移默化地制造舆论攻击对手,譬如日前刑部接了一桩案子,乃是奉州一男子杀妻,那男子之妻并非楚人,而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西秦女奴,买回家成亲,女子怀孕期间意欲逃走,被男子发现,竟生生打死了她。

  地方官查出这女子乃是西秦人,又收了男子好处,便判了女子偷盗被打死。但恰好逢着地方巡查,查出地方官受贿,地方官被罢免,此案被翻出来上交刑部。陆池冰查出女子虽是西秦人,却是已上过户籍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依照律法该判杀人者斩首。

  然而此时宋党一名都察院的御史说杀人者既然买了女子,女子就该听他处置,偷盗被杀乃是活该,更何况与西秦交战当头,为一西秦妇人杀我东楚男儿是为不妥,建议让男子改判充军。

  “……巧的是,昨天刑部的乔侍郎跟我闲聊时,说他判了个案子,京郊有个女户,父母生前给她纳了个夫婿。而父母死后,纳来的夫婿为了独占家产,动辄对妻子打骂,妻子日日遍体鳞伤,甚至因此小产过,终于有一日忍不住,拿菜刀趁夫婿酒醉砍下了他的头,来了官府自首。”

  长史道:“这个案子下官也听说了,都察院和御史台只过了半天,一致说毒妇杀夫大逆不道,当处以极刑。”

  陆栖鸾点头道:“是这样,乔侍郎后来怀疑那夫婿有案底,怀疑女户的父母是被那夫婿杀的,想继续追查,两院的人也不让,最后磨了两天,也只是改为秋后斩首而已。”

  长史点头道:“其实杀妻案与杀夫案情形差不多,杀妻案除了妻子身份有疑外,案情还更为恶劣些。其实若放在以前,宋党还未有如此态度两异,是侯爷正位朝中后,他们才刻意拿这些男女有别的案子说事,最终目的只不过是想让百姓以为女官当朝乃大逆不道之事。”

  “百姓人家谁没有个对异性的矛盾,让这种事继续出现在街头巷尾的议论里,不止对我,还对陛下……”陆栖鸾轻轻叹了口气,又道:“给陆尚书传个话,就说案子该怎么判还怎么判,不必顾忌火会烧到我身上,点火的人想讨皮疼,也该想想对手是谁。”

  侯府的长史曾是老侯爷陆延的家臣,受侯爷托付,对陆栖鸾一年来的执政也多有认可,当即点头道:“侯爷放心,那些生事的有心人,多少有尾巴抓在枭卫府手上,只是侯爷总让苏将军去去得罪人,也该是时候安抚安抚才好。”

  陆栖鸾一抬头看他一张老脸含笑意味深长,道:“你什么意思?”

  “陆侯,公务繁忙,要适时怡情。您看连太上皇最近都来信催陛下目色‘凤君’人选了,您也……”

  陆栖鸾面无表情道:“我怡的情不少了,怡他我怕伤身。”

  言罢,陆栖鸾和老长史同时叹了口气,老长史把余下的公文放在她桌上便道:“下官年迈,先回去找夫人怡情了,侯爷既然无心怡情,那就请自得其乐吧。”

  陆栖鸾:“……”

  苏阆然来时本是要带着一桩新案子来的,一推门,意外地没瞧见陆栖鸾在批改公文,而是撑着脸随手翻看刑部今年的通缉犯画像。

  “……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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