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有冷了的水,毛巾润湿后,林渡水展开到炉子旁烘烤了一阵,待凉意全部去除,才重新到了床上,给那个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人擦拭。
眼前之人身上的印子不比林渡水的少,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泪,仿佛被欺负惨了。
林渡水眼中闪过懊恼,方才她情绪上来便没收住,将乔谨翻了下来,彻底放开了力道,虽说如此,到底还是临时标记结束。
林渡水用毛巾为他擦了擦身子,处理好后,相拥而眠。
原以为能一觉到天亮,忽然窗户响了下,林渡水猛然睁眼,转头瞧去,夜色浓重。
若是常人便以为是夜里的风太大,吹得窗户响动,但林渡水耳明目清,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放缓呼吸,房中藏在静谧中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尤其是身旁之人,怕是一场房事太累,已经打了小呼噜。
林渡水沉默笑了笑,忽而有更清晰的脚步声从房梁之上踏过,她掀起被子起身,冷意倒灌进被褥中,惹得乔谨缩了缩身子。
林渡水眼疾手快掖好被子,俯身摸了摸,三两下穿上衣服,悄无声息出了房间。
那脚步声是一路踏过积雪从房梁上而去,方向直奔地牢,林渡水猛然想到地牢中的曹壬申。
林渡水拿上武器,立即赶去地牢,果不其然进去之时正好瞧见黑衣人举着剑,正要将趴桌睡觉的狱卒杀掉。
铮——
林渡水反应很快,举起刀刺了过去,正正好挡住黑衣人的剑。
刀剑相交,利刃互相摩擦之下发出刺耳的响声,一下将昏睡中的狱卒吵醒,看见来人,他也意识到不好,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有刺客闯进地牢了!”
霎那间,地牢里汇聚了不少狱卒,那黑衣人看到,惊诧了两秒,随后也不恋战,转身就要逃走,可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下哪里逃得开。
林渡水挡在他面前缠斗,周围又有狱卒挡着,很快将他擒住,还没等上前摘下口罩,另一边又传来打斗声,她抬眼看去,只见困住曹壬申的牢房被劈开,曹壬申像只掐住命门的老鼠被拉着。
看见来人,曹壬申浑噩的目光清明了起来,揉了把脸,惊喜问道:“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还没等那黑衣人回答,曹壬申面露感动,自言自语嘀咕着,“我就知道王爷是不会放弃我的,我一直等着王爷派人来救我……”
就在此时,黑衣人目露凶光,举起剑就要杀了他。
糟糕!
林渡水立刻想到眼前的黑衣人不过是出来迷惑视线的,来的刺客不仅他一人,她将这名刺客丢给狱卒,提起刀冲了过来。
曹壬申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出求生的欲望,四肢不断挣扎着,最后那后颈的衣服被撕烂,他滚地躲过那一剑。
黑衣人再次提剑上前,宛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逗弄着四处逃命的曹壬申。
牢房就这么点大,出口又被挡着,曹壬申几乎无处可躲,被逼到角落时鬼哭狼嚎,看到林渡水冲来,哽咽着高声喊道:“林将军,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恭王爷,一切都是恭王爷指示的,我只是照办而已,你快救救我!”
曹壬申不傻,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明了自己成为了恭王爷手中的弃棋,没有了利用价值,便要派人抹杀。
闻言,黑衣人冷笑一声,知道曹壬申不能再留,抽出腰侧藏着的匕首抛掷过去。
噗嗤——
是匕首插进肉里的声音,曹壬申顿时失了声,下意识往下看,那把匕首正正好插在他胸口的位置。
黑衣人又上前利落抽出匕首,血瞬间喷涌而出,曹壬申目呲欲裂,靠在墙角缓慢滑落,彻底没了声响。
他还想探探曹壬申的鼻息,此刻林渡水已经赶到,见到倒在地上的曹壬申,怒气腾腾而起,提着刀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刀光剑影间两人不相上下。
与在北塞遇到救朱祥天的刺客一般,这身手都带着宫里侍卫出来的意味。
这人身上的暗招不少,有点类似流氓打法,打斗中是不是掷出暗器,林渡水眉头一皱,见招拆招,到最后两人互相牵制,隐约比谁较量得更久的意味。
黑衣人眸光一瞥,见曹壬申已全然没了动静,便熄了继续打下去的念头,他看向不留一丝余力的林渡水,声音又沉又轻:“看来林三小姐的毒已全然解了,不然怎么能与我打这么久?”
林渡水诧异更盛,眼前之人怎么会知道她中了毒。
看来她中毒一事也与恭王府有关。
黑衣人不欲再与她打斗,在缠斗的空隙拼着自己会受伤的风险,迎面接住林渡水刺来的刀,徒手扭断,血沿着利刃往下滴落,黑衣人眼睛弯了弯,利落将碎裂的刀刃抛掷出去,将另外一名黑衣人给杀了。
没了刀,林渡水便使拳,一拳打在那黑衣人的肩膀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有些沉闷,黑衣人使用武器的那一只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随后脱离了限制,消失在黑夜之中。
“林将军,他死了。”狱卒探了被杀刺客的鼻息,向定定立在地牢出口的林渡水报告。